不净身(103)

作者:不道不道寒 阅读记录

阮青洲还醒着,缓缓睁开些眸子,静了半晌。他伸手轻抬空坛,道:“特意寻我,想谈的只是这些吗?”

空坛已倒不出几滴酒水,段绪言朝那处看去,目光逐渐落他腕上。隐约可见淤伤褪成了青黄色,段绪言正想伸手去碰,阮青洲手一颤,躲避时却将杯都碰倒。

“都言圣人忘情,”段绪言收起摸空的指尖,眸色渐冷,“所以太子殿下为了追求至德至善,就连正视自己都不敢吗?可若当真能做到禁情割欲,你又何需对我避而不见?”

碰翻的酒杯滚过桌沿倒地,阮青洲迟迟不动,轻攥起拳,双眼像是要漾出红来。

“说够了吗?”阮青洲说,“你若想谈风月,我不奉陪。”

言罢,他扶桌就要起身,却被攥去了手腕。

“看看你的伤。”段绪言不由得他抵抗,可指尖才朝袖下堪堪探进,就被摁住了。

“严九伶,”阮青洲沉着声,“你再敢?”

被那抗拒的模样触怒了,段绪言反攥那手,一把将人拽到跟前,将那腰臀按得紧。

“我怎么不敢。”他逼近,带着种侵略和挑拨,将身躯间的空隙挤得一干二净。阮青洲向后退去,又被狠力地箍进来。

一阵闷热惹出了躁动,阮青洲握拳忍耐,侧头错开他的脸,又被掰回来。许是烈酒起了后劲,引得喘息渐重,阮青洲双眼已热得泛红,引人垂怜又满是招惹。

段绪言不知轻重地收紧了十指,将他捏得生疼:“我将你从圣洁的高坛上拽下来了,所以很恨我是吗?若是觉得被我这样抱着很是勉强难堪,你大可开口把侍卫召来,不若几次三番地躲着我又护着我,是想要我怎么揣测你的心思?你给我留的希望还少吗,我若对此追根究底,你对我的情意也清白不到哪里去,需要我——”

“喜欢纠缠不清是吗?”

阮青洲揪紧了衣袍,带着羞愤直视他:“你想听到什么,需要追根究底?若只是为了看我拜服在欲望之下,那我满足你。”

话落,阮青洲忽然使力扯来他的衣襟,吻了过去。

唇一相碰,段绪言滞住了呼吸,双唇不可置信地接来了柔软,一觉得回味,麻意瞬时便蹿上了腹部。

“这样,你满意了吗?”阮青洲冷着声,斥手将他推开,却被猛地拽回,抵在了桌沿。

“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只当我要羞辱你,”段绪言带着玩味捏他的腕骨,渐将那处磨出了红,才抬起眼眸,沉声道,“难道在殿下眼中,我就不配拥有情爱吗?”

阮青洲与他对视,攥了指尖。

“不想谈这些?那好,”段绪言说,“你不是要喝酒吗,酒没喝完,是想去哪儿?”

盖一掀,青梅香气萦绕,段绪言取来酒坛痛饮,两指捏高阮青洲的下巴,将酒渡了过去。

触过桃瓣的指节还带点余香,被酒味衬得清甜,就这般抵在颊边,让贴合的唇齿都沁了醉人的味。段绪言再吻得深了些。

接来的酒水自唇角淌出,阮青洲被他轻掐住了脖颈,禁锢在此处痴缠着,竟也张唇接纳了侵入的狂热,直至亲吻往颈上落下时,才要醒过神。

阮青洲轻推开人,因这阵失态而浸在羞愧中难以自拔。

“今夜是我喝多了,你走吧。”

阮青洲起身要走,就觉手腕被人扯过,才想转头,便被打横抱起,压在了床榻上。

“喝多了就敢投怀送抱,”段绪言强扣着他的双腕,俯近了身子,“你是真这么容易就被招引,还是只对我这样?”

阮青洲只是攥着双拳,也不说话,一双眼蓄起细淡的光,一经淡晕相衬,便像是在催人折辱。

看得久了,邪火险些烧了理智,段绪言凝神平复半晌,缓了语气。

“攀胸上的玉石,是你让人去打碎的,对吧,”他松了力道,轻揉起阮青洲的腕,“就这么把过失揽在身上,不怕被人议论是非,说成是你心怀怨恨,有意报复?”

“与你无关。”阮青洲侧脸避谈,方要收手又被那人握进了掌心。

“他坠马又何曾与你有关?”段绪言说,“惹得马匹失惊的难道不是棘针吗?”

阮青洲神色沉下,扣紧了十指。

段绪言继续说道:“几枚棘针藏在鞍鞯的夹层里,不至于很快就会刺穿马鞍,但不论是上坡还是猎逐,总有需要跑得快的时候,只要颠簸得狠了,夹层里的棘针迟早会扎进去,刺到马身。”

段绪言看着他的双眼:“你希望是我做的吗?”

心火在醉意的撺掇下骤然升高,阮青洲眼中愠怒渐起,他阖眸试图平静下来,呼吸渐也发重。

段绪言静看他的模样,开口道:“如若是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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