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书很享受这种安宁的感觉。

“烟儿……”他唇瓣微张，低声呢喃了一声苏南烟的名字。

很轻很轻，一晃而过，轻到苏南烟觉得自己听错了。

“不早了，回去吧。”沈亦书说道。

“好。”苏南烟点了点头，推着沈亦书走向了门口。

方才那一声，或许是她的错觉吧。

两人与苏将军拜别的时候，苏将军不知道沈亦书和谢夫人的交易，还替谢夫人又说了几句话。

“我这个表妹，怀婉仪的时候，伤了身子，再也不能有孕，所以对婉仪格外珍视。”苏将军说起谢夫人的时候，不免叹息起来。

“她若是说了什么冒犯的话，还请你千万不要与她计较。”

“放心。”沈亦书说道，“我与谢夫人，相谈甚欢。”

“如此便好。”苏将军也没有多问两人之间的事情。

第36章

马车内

沈亦书见苏南烟一副沉思的样子，似乎是有心事，便问她道：“从出了苏府开始，你就一直有心事的样子，在想什么？”

“我在想谢夫人为何答应的那么爽快。”苏南烟抬头看向沈亦书，说道，“此事会不会有诈？”

太子方才和谢夫人说的话的意思，就是要谢夫人完全向着他，成为他在丞相府的内应。

古代女子，不向着自己夫君，却向着外人，怎么想都觉得可能性不高。更何况还是谢夫人这样地位的人。

一听到苏南烟是在为自己的事情操心，沈亦书的神情一下子就柔和了，眼底流露出了温和的笑意。

“放心，对谢夫人来说，女儿比夫君更重要。”他说道。

见苏南烟的发丝被外面吹进来的风打乱，他下意识伸出手，替她捋了一下发丝。

指尖在她细嫩的脸颊上轻轻拂过。

两人均是一愣。

苏南烟觉得脸颊微热。

她转过头，看着窗外的景色，任由冷风吹在自己的脸上。

沈亦书则是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接着方才的话题继续说道：“谢夫人与谢相并无感情，谢相对这个病弱的女儿也是不怎么上心，只在明面上过问两句，一直都只有谢夫人为自己的女儿忙前忙后而已。”

苏南烟轻轻“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沈亦书再一次伸出手，将苏南烟撩开的帘子放了下来，说道：“风大。”

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对苏南烟的关怀太过，又补过了一句：“孤不想吹风。”

说完，突然又莫名有些后悔。

沈亦书决定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继续方才与苏南烟关于谢相家的话题话题：“谢相在娶谢夫人之前，便已有心中所爱。只是碍于身份地位，在家人的安排下，不得已娶了谢夫人。谢夫人入府第二日，谢相便迎了心爱之人入府为侧室。如此行径，几乎是狠狠打了谢夫人的脸。你若是仔细打听，便能知道，谢相年轻的时候，是如何宠爱侧室，又是如何冷落谢夫人。从谢相的两个女儿，出生相差不过几日便可知谢相有多宠爱这个侧室。嫡长女生来就病弱，谢相便以这个为由头，所有需要嫡女出面的场合，都由庶女代为出面。甚至还请了教书先生培养庶女，完全就是当一个嫡女来培养的。你看现在京城关于谢相女儿的传闻，都是这个庶女。嫡长女还在的时候，谢相不能名正言抬爱女的身份。但是一旦嫡女过逝，恐怕这个庶女马上就会过继给谢夫人，成为名正言顺的嫡长女。”

苏南烟闻言，了然地点点头。难怪谢夫人会答应的这么爽快。

谢相对谢婉仪，岂止是不上心，说不准还期望她早点死，好让自己的爱女获得嫡长女的位置。

谢相如此行径，当真是寒了谢夫人的心。

“既然你都说了谢夫人与谢相并无感情，那你怎么就确定谢夫人能劝得了谢相？”苏南烟想了想，问道。

若是谢相心爱的女子，吹吹枕头风用处还比较大。

谢夫人与谢相现如今，恐怕是貌合神离了吧。

她还记得昨日，太子和惠妃说起钦差一事。

那意思分明就是认准了这比钱财一定会被分派去北境。

“你可别小瞧了这个谢夫人。”说起谢夫人的时候，沈亦书眼中流露出点点深意，“且不说谢夫人今日前来见孤，几句话就说中了孤心中所想。光是看谢相如今的年纪，家里还有好几房妾室，却始终只有两个女儿，便知谢夫人手段。”

谢相可是至今没有儿子。

沈亦书这么一提点，苏南烟倒也想起原著内容了。

原著中，谢婉柔后来是有一个亲弟弟的，依照原著所述年龄，应该是明年出生，恰好就是谢夫人过世之后。

而现在因为谢夫人还健在，所以才压住了谢婉柔和她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