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徒子徒孙都疯了(69)
洒脱估计是损耗太大,在宴屿眠的影子里陷入了沉睡当中。
宴屿眠望着头顶的半轮月亮,道:“咱们来时,好像是月中吧?”
清明处在太阳黄经达15度的时候,今年的清明正好在月中,按理说天上挂着的应该是一轮圆月。
周围的地面也很干燥,要知道他们进入白雾当中时,正下着绵绵细雨。
好像不知不觉中过去了很多天呢。
宴屿眠暂时把疑问放在一旁,等到了村镇再仔细问问吧。
莲生在附近寻找着合适休息的地方,他费了些力气,发现数百米远处的一个洞窟。
洞口被藤蔓严严实实地遮挡着,深处有一些动物的粪便,已经风化了,看起来许久没有其他动物再使用过。
宴屿眠深入林中,她将藤蔓帘子用力地拨开一道缝隙,侧身挤了进去。
环境还不错。
宴屿眠唤出当地的精灵,让这群白软软的小团子帮忙守夜,对莲生道:“你也安心休息吧。”
“好。”莲生在她身边坐下。
安静下来,就忍不住回想起在云夜楼里的种种。
特别是他执剑面对狮子时的狠厉和凶恶,仿佛一个抛却所有理智的残念。
他能清楚从暴虐当中,感觉到酣畅淋漓的爽快。
让莲生不由得怀疑:那些情绪真的正藏在他心中的吗?
以及……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冒出来,想要杀了溪眠的冲动和画面。
莲生很慌。
这一次他跟随眼前闪过的景象,伸手碰到了溪眠,那下一次呢?
如果他手中正好有武器,岂不是……
虽然莲生知道,万一真出现那种情况,溪眠能轻而易举地将他挡住。
但远比这件事恐怖许多的,是他脑子里为什么会冒出来这种想法。
莲生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宴屿眠身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是这种形态,见过云夜楼的众多客人,他知道自己算是个鬼魂。
同样,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想去害溪眠的心思。
要去跟溪眠说吗?
莲生看向宴屿眠,发现她已经靠着洞壁躺在地面,闭上了双眼。
一团团半透明的白色精灵围绕在她身边,宛若暗夜中绽放的花朵,在无人窥探到的幽深洞穴里,只有他有幸窥见。
莲生默默地闭上了嘴,还是等她醒来再说吧。
兴许是在云夜楼里吸纳了太多鬼怪的精气,莲生罕见地出现了饱胀感,直觉告诉他现在应该竭力把那些杂乱的力量消化掉。
他按照宴屿眠教过他的办法,凝神静息,开始聚灵。
宴屿眠悄无声息地睁开了双眼。
在云夜楼收拾那群东西确实用了点力气,但这些事儿对宴屿眠而言,还不算什么。
她一直按照凡人的作息生活,莲生估计都没想到,她其实不需要睡觉。
宴屿眠从怀中掏出福寿禄,对迷迷糊糊就要张口的“福”做了个噤声手势。
她进入愁苦林当中,雪地上还留有脚印。
宴屿眠没费多少工夫,就找到了那两个赌徒鬼之前藏身的破屋。
屋内一片狼藉,只要能拿起来的物件全都不在原本的地方了,大部分被摔得砸得粉碎,可以想象到大战的激烈程度。
两只赌徒鬼不见踪影,宴屿眠只找到了地上的两根死死绞合在一起的锁链,铁圈原本是拴在他们脖子上的。
宴屿眠蹲下身,根据残存的一些灵力,推测大概是莲生把它们吃掉了吧。
这算是无师自通吗?
宴屿眠有点想象不到,莲生是如何顶着他那张纯良的脸,将他们活生生吞吃的。
后面在云夜楼,被焚烧殆尽从楼上跌落的鬼怪化作青烟,散去的灵力大部分也都被莲生吸收了。
单从修行上讲,是件好事。
但这种依靠夺取他人力量进行的修炼,很容易误入歧途。
比起几十年上百年的苦修,它实在太方便了,只需要后面将杂乱的灵力淬炼,就能据为己用。
就算莲生是只鬼,也不好这么练。
宴屿眠又扫视一周,确定没有其它线索了,她走进卧室,找了床勉强还算不错的被子。
宴屿眠抱着被子,往这座破屋的门口贴了张寿字,钻进去离开。
她倒是能在愁苦林里休息,只不过林中世界挺冷,还不如在外面睡洞穴呢。
待到把所有源自鬼魂的灵力全都吸纳完毕,莲生睁开双眼,天已经亮了。
他发现宴屿眠躺在柔软的被子里,还吃了一惊。
很快莲生就想到,被子应该是溪眠从愁苦林里找到的。
那她也会发现自己之前做过的那些事吗?
莲生有些忐忑。
他仔细品味,好像这感觉除了紧张之外,还带着某种跃跃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