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同意就眨眨眼，我们现在就可以办手续，签字盖章。”

众所周知，人只要活着，就一定会眨眼睛。

“……”乔薇捂住眼睛，不跟对方对视了。

“小姑娘，你眨眼睛了！”这位老校长笑得一脸开心。语气透出一股子得意劲。年纪越大，越像顽皮的孩子。

“你这是犯规！”乔薇指责道。她眨眼了，那又怎么样？不代表她同意。

看他两斗嘴。潘主任酸了。

现在重视文化传承，弘扬传统，学校的资源就算向民乐这方面倾斜，他也是四十岁才被学校评为教授。

这小姑娘要一步登天呀！

更让他酸的是，遇上老校长赏识，都要一步登天了，对方还不乐意。

“我只想当演员。”乔薇说。

“当演员也能当音乐学院的博士，以后你就是高学历的演员了！”老校长强调道。

这话说得好有道理！但乔薇不乐意。

“可是，我的琴艺还有什么可以精进的地方吗？”乔薇问，“刚才那首曲子，谁能弹出来？”

老校长：！

潘主任：！！！

这个问题太难回答了。

以他们刚才在监控屏里看到的手法，行云流水，浑然天成。

在古琴技巧方面，这所学院的教授，恐怕能达到这水平的凤毛麟角。

好吧，他们承认，乔薇展现出的手法，可以直接去当教授，教学生了。

这所学院真教不了对方什么。

这就尴尬了。

气氛一时间凝固。

老校长又捂住了胸口，整个人都不好了。

打击太大了！

发现一名音乐天才，偏偏对方只想当演员。

乔薇说谁能弹出来？其实是指自己这首《天魔曲》，需要内力催动，就算同样的曲子，旁人也弹不出味。

但妖女的琴技本身就已经顶尖，光在技法上就一路绝尘，把旁人甩在身后。

这所学院古琴系，在妖女这个古人面前，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老校长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认同了对方的说法。于是更想要留住这样的人才了。

“小姑娘，民乐需要你。你留下来，以后等你毕业，就是最年轻的民乐系系主任了！”老校长说道。

潘主任的脑海里，缓缓打出了个问号。

“老校长，那我呢？”

“你年纪到了，可以退休了呀，老潘。”

“……”校长您还是叫我小潘吧。潘主任悲从中来。

老校长求才若渴，承诺给这姑娘的太多。

他被殃及池鱼，承受了他这个年龄本不该承受的重担。

他为这个学校付出的太多了！

乔薇脑海里也缓缓打出了个问号。

她觉得老校长在忽悠她。

这位系主任，看着也就五十出头，至少还有十年才会退休。

如果潘主任知道对方内心的想法，一定会悲愤地告诉她。

谢谢姑娘你了，他才刚四十六。还能坚持奋斗在一线很多年。

“老校长，您别拿潘主任打趣了。”乔以筠看到潘主任吃瘪，憋住笑。

看到自家孩子这么抢手，她这个当亲妈的高兴。笑容都快压不住溢出来了。

她主动站出来缓和气氛的同时，也在婉拒。

“我家这孩子志不在此。这是她的兴趣爱好。偶尔弹弹琴，我也只听过她弹这首一曲。这要是让她读博士，以后出来还当教授？不行不行，太草率了！她就想当演员。”

当妈的最了解女儿心里想什么。

乔薇也向老校长强调了自己的想法。“我想当科班演员。选择了影视学院读书，就没办法去其他地方了。”

这倒提醒了老校长该怎么操作了！

“这不冲突呀！”老校长脑子一转，有了主意，又做出让步。“可以双学位！”

所谓的双学位，就是可以在校期间，报考第二学历。

这第二学历，一般在同校完成，报考别的学校难度大。

但这难度，在老校长面前不是难度，只需要他一句话。

这下乔薇的亲妈都心动了。

“可这样会不会太辛苦？”乔以筠道。当妈的又盼望孩子有出息，又会心疼孩子会吃苦。

潘主任这时候接话：“以这姑娘的水平，直接来考试就行了。现场弹奏怕什么？”

他是民乐系系主任，最有资格说这话。

这下连乔薇，立场都没有原来坚定。

实在是对方给的太多。

“今天这曲子录完，连毕业作品都算提前交了。”老校长见乔薇松口，又放宽了底线。

实在是人才难得。

民乐这块，青黄不接。年轻这一代，太需要挑大梁的音乐人才了！

老校长目光望向古琴，眼中满是怀念，打起了感情牌，煽情道：“这‘渡禅’上次被弹奏，还是五十年多前，我被琴声吸引进了这所学院。现在又看到姓乔的姑娘弹奏它，由我领进学院，总觉得这便是传承……这琴，它在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