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压根没看清。

他们光看到屏幕里出现了摇曳的水波。

两只长长的水袖，自上而下占据了整个屏幕的左右位置。

九尺白色水袖，在水里飘动。每一道皱褶随波变化着，显出无穷的美感。

“竟然是水下舞蹈！”好多观众眼睛一亮。

传统水袖，加上水下舞蹈的双重视觉冲击力，简直长在了他们的审美点上。每一帧画面都美得不想错过。

这段舞蹈并非现场表演，而是提前录制剪辑好。

误导了乔薇的一大批粉丝，但她们哪里会介意？光顾着欣赏画面。

粉丝的期待值，完全被制作精良的节目组拔高，连声惊叹。

舞蹈开头，采用了慢动作。

三米长水袖的特写镜头。

远景整体画面后，歌词唱到第二句，镜头拉近了。

[扇开合 锣鼓响又默]

[戏中情戏外人 凭谁说]

镜头出现了一道戏服盛装的身影。

传统戏剧里的铜钱头，戴着一头珠翠。

没有采用《贵妃醉酒》或者《霸王别姬》里沉重的头冠，而是昆曲里的《桃花扇》花旦造型。

倒不是怕太重。为了对抗浮力，乔薇身上还绑着十几斤铅块呢。

《赤伶》背景故事里，唱得便是一折《桃花扇》。

节目组在造型上，还原点题了。

粉红的绣花袍子，脸颊两侧还各有两朵娇艳的桃花。

花旦妆容，一下子映入观众的视线。

美！

尽管妆容下，表演者的真容都被掩盖到看不清，但这身扮相的视觉冲击力，让许多无意中点进来的观众，都不记得换台。

原本就在观赏这台晚会节目的观众，更是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

既然歌词里唱到“扇开合”。

当然有一把桃花扇，被乔薇捏在手里，缓缓开合。

水中的花旦，脸部镜头出现在屏幕正中间，正式与观众们见面了。

桃花扇只出现了一幕，随后便是震撼的水袖舞动。

乔薇先将水袖收拢在手中，舒展手臂，两手在空中画圆，覆手做出一个上台亮相的动作。

开胃菜之后。

她原地转圈，镜头两手如兰花翻转，倏然出手。

冲袖！

水袖如两条白练，左右同时向两边射出。

这动作，观众们熟呀！

乔薇《琴棋书画》的水袖击鼓！

正因为看过乔薇的表演，对水袖不熟悉的观众也知道。原来不加特效，在现场也能施展出这么高难度的动作。

不过与那时收袖后，乔薇模仿壁画里飞天的抬腿动作不同。

她没有勾起一只腿，而是站在原地抖袖。

水袖像两条灵蛇在水中游动。

乔薇转身旋转。

镜头里，水袖绕着她周身转动，在水中画着浑圆。

转了一圈又一圈。

镜头特意慢动作，水波浮动，如云的水袖荡在周身，美得像凌波仙子。一时分不清她究竟在水中，还是云端曼舞。

观众被惊艳到了。

一组十几秒时长的动作，完全没有剪切或者变化角度，一镜到底。

流畅的舞姿，在舞台上已经是高难度的炫技。放在水里，更加惊掉了一堆人的下巴。

[乱世浮萍忍看烽火燃山河]

[位卑未敢忘忧国 哪怕无人知我]

镜头切换。歌曲高潮来临。

乔薇抬头，镜头自上往下俯拍。

粉色的戏服，白色的水袖，在旋转中如同盛开的鲜花，构成鲜嫩美丽的构图，

当乔薇抬起头时，水袖冲天而上。

冲袖同时，乔薇凌空而起，双脚离地，悬空着，在水中后仰。

[情字难落墨 她唱须以血来和]

水袖在水中往后荡去，形成一个弓字形半圆弧。

自我献祭，凄美壮丽的姿势。

对应歌词里舍弃生死的决然。

“哇！”观众们吸气。

他们又飞快闭嘴，怕惊扰了屏幕里的舞者。

副歌部分响起。

“啊——”女声层次递进的悠长吟唱。

乔薇沉到水底，背对观众下腰，倒着脸与镜头对视。

两只水袖交叉着，从她两边肩头往前探。

她的脖子被水袖交叉纠缠，就像绞着白绫，命悬一线。

副歌唱腔一声比一声高昂，最终弱下去。

镜头里，乔薇已经收拢水袖，一前一后叠放，摆出贵妃醉酒的经典姿势。

吟唱声渐渐消散。

纯音乐过渡声中，乔薇在水中迈着小碎步。两手画8字，手腕轴动。

高难度的“片袖”“摇袖”动作，呈现在观众面前。

前一刻已决心舍身取义。

如今举手投足，就像戏台上的花旦，表演一出戏取悦观众。

如此认真的表演，从容不迫。

舞动水袖，迈着碎步的人。

一静一动，有个震撼的对比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