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主早死的继妹(74)

她“呼”地坐起,心下骂了好几句脏话。真是人在家中睡,祸从天上来,恨不得将姓董的老头祖宗八代都挖出来鞭尸。

此时的侯府大门紧闭,门外已围了不少人,长衫布衣葛布身份各异。

一位花白头发的老儒生模样的男子站在最前面,正对着侯府大门痛心疾首。“…女子以贞立于世,以节行于世。失节者,自秽其身,当醒之清之,以死以证本心,或是求于佛祖,积功德以赎罪孽,终一生而不得改志,方可留得清白存于世…”

“董举人说得极是,谁家姑娘若是出了这样的事,哪里留在家中的道理。岂不是害了自己的老子娘,还连累了自己的兄弟姐妹…”

“是这个道理,听闻那燕大姑娘最是一个礼数规矩之人,没想到竟是如此的不懂事。”

“我若是她,哪里还有脸在侯府离富贵,早就一尺白绫吊死了…”

这时侯府大门一开,出来的是盛瑛。

有人认出盛瑛的身份,开始指指点点。

盛瑛冷着脸,明知故问,“这位老先生,敢问贵姓?”

“老夫姓董,盛启九年中的举…”

“董先生,敢问你在我侯府门口无故喧哗,所为何事?”

董举人被盛瑛打断话,满腹洋洋洒洒的吹嘘之词未能说出来,憋得一张老脸微胀,耷拉的眉毛显出不快。

“老夫为的是人伦大义!”

“我燕家后宅之事,怎就成了董先生口中的人伦大义。敢问董先生,我妹妹出事之后除去我永昌侯府,可有损其他人家的名声?”

“那倒没有。”

“那我妹妹一应花销用度,可有仰赖别人?”

“…没有。”

堂堂侯府家大业大,难道还养不起一个姑娘。这位盛姑娘问得可真是好笑,莫不是还想赖上别人。

董夫子心头一紧,随即又是一松。

盛瑛的脸色更冷,“既然我妹妹之事损的是我侯府的名声,她吃的用的也是我们侯府自己所出,与旁人有何干系。我倒要问问先生,我们燕家的一桩内宅小事,何至于就成了你口中的人伦大义!”

若不是碍于大庭广众之下,她真想将这老头痛打一顿,再质问一番。她家福娘既未碍着别人,又没吃别人住别人的,这位董夫子操得是哪门子的心。

董夫子被问得答不上话,憋得老脸胀红。自古以来女子贞节大于性命,这位盛家姑娘一通歪理,简直是有辱斯文。

“她失了节,就是该死!”

燕迟刚到,听到就是这句话。

她气白了脸,一眼就看到那站在最前面怒目而立的老头。看上去倒是人模狗样的,活了这么大年纪也不知道干点人事。

那董夫子还在那里大放厥词,“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失节者不知殉节名志,居然妄想苟且偷生,当真是衰哉痛哉…”

这老东西痛什么痛,他可知道别人的苦。

“董先生,我真的该死吗?”

娇弱委屈的声音,听着却像是羽毛拂心。

董举人听到人群传来的吸气声,循声看去,但见侯府门口不知何时站着一位白衣少女,猛一看恍若仙女下凡。

他揉了揉昏花的老眼,随即轻哼一声。

原来这就是那位失节的燕大姑娘,还真是如外面传的那样生得招摇。女子宜静守贞,若不是抛头露面也不至于被人盯上。

活该又可惜。

“你就是失节之人?”

“失节二字,恕我不敢承受。”

还不承认?

众人议论纷纷,这样的事情都敢抵赖,永昌侯府是把世人当傻子不成。

侯府大门内,不知何时站着不少人。

为首的是崔氏,右边是燕昭和王氏,左边是燕明和小崔氏。

“母亲,福娘这般胡闹…”小崔氏才刚开了个口,被崔氏凌厉的眼神一看,立马低下头去。

“再看看吧。”崔氏幽幽道。

这时门外的燕迟又问董夫子,“敢问先生何谓节?”

“书中有云一谓骨气,二谓操守…”

“我三岁识字,虽不甚聪慧,但自幼读圣贤书,背女四书,知礼义廉耻,守妇道女德。上元那日,我不过是与京中众多姑娘一般出门赏灯,一未乱家规,二未犯国法。途中我为保清白投河自尽,幸得广仁王路过将我救起。王爷高义,谴人送我归家。我与家人相见之后再无遗憾,遂再次以死证节操。老天怜我,黄泉路上挡了我的路,将我送回阳间。敢问董先生,我可是没有骨气之人,我又可是没有节操之人?”

纤弱的少女,苍白的小脸,脸上却是决然的凛烈。

众人又是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董夫子气得胡子乱翘,他可不承认自己被一个失节的女子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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