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夫+番外(125)

只是数天都卧坐于车内,手脚软乏得厉害,时而会气虚心悸,浑身使不出半分力气。

冬秋用钩子敞开纹色素雅的帘幔,让外头的新鲜气息灌进车厢内。

一场雨停落不久,空气清新。

汇集而来的车辆停在城门外,排队等候守城官兵的盘查登记。

冬秋问:“公子要不要下车走走?”

在道途历经数日车程的商旅,趁此刻排队纷纷从马车下来透气放松筋骨。

公子相貌瞩目,冬秋备了帷帽和面纱,方便低调出行。

许林秀道:“已经回到城里,不急于一时,再等等吧。”

冬秋收起帷帽:“都听公子的吩咐。”

许林秀笑笑:“你性子活泼,也不若我身子弱。实在闷,就下车走会儿。”

冬秋立刻笑了:“公子!”

许林秀拍拍他的手背:“出去玩吧。”

他耐性比平常人坚韧坐了那么久的车都要坐不住,何况心性灵动的冬秋。

小仆跳下车在周围闲逛,跑到前头看守城兵在城门检查文牒时,忽然瞧见骏马上驶来的一道身影。

任青松也看见了冬秋。

他驱马靠近,看着冬秋的眼睛问:“林秀在何处?”

冬秋支支吾吾。

任青松绕过他,很快锁定护送许林秀的一行人马。

他停在几步距离外,隔着车帘似乎望见令他心痛且朝思暮想的人。

他低唤:“林秀。”

风吹帘幔,晃了晃,一只修长细白的手探出。

许林秀对上任青松投来的目光,那道眼神在见到自己后立刻就变了,神情的沉稳碎裂,又喊了他一次。

旧情相见,没有死灰复燃的迹象。

许林秀轻屏气息,发现自己心跳平稳,遂温文而笑,坦然磊落的向任青松问候。

“任都尉,好久不见。”

绍城纵使不大,若遇巧合,他和任青松碰面的情况在所难免。

且他与对方堂堂正正和离,当初该说的具已说明,没有藕断丝连,更未与任青松发展到水火难容、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得过去半年的调适,许林秀内心比想象中的释怀。

任青松怔然凝望许林秀的眉眼,数月未见,他以为自己足够平静,但胸口仍泛起丝丝痛苦。

他哑声问:“你近来可好?”

任青松已听闻许林秀封官一事,那之后他去许家拜访过,李昭晚没有闭门不见,反而客客气气地将许林秀去往西北之事相告。

他想再追,为时已晚,和许林秀就此错过半年。

任青松目光不放过许林秀一分一毫,他克制心脏急跳:“似乎瘦了,路上是不是生了病?”

许林秀客气微笑:“下官谢过任都尉关怀。”

他下车,朝任青松文雅执了一礼。

任青松牵着缰绳的手险些握不稳:“你、你不必如此和我见外……”

许林秀道:“任都尉客气,我朝巡法礼治,该有的礼节不能少。下官还有事,恕不能奉陪。”

曾日夜枕侧相伴的两人,此刻视如陌路。

许林秀姿态谦和,如此客气,倒叫任青松吃了黄连一般,心苦无比。

他涩然转移视线,举目远望,排在许家车队前方的人马至少半个时辰才能过。

任青松低声道:“你将通关文牒示于我。”

周围静候的人低头噤声,好奇心起,却不敢光明正大探究。

许林秀还欲开口,任青松稳了稳心绪,道:“你我同朝为官,若有事务缠身,予此便利不会受人苛责。”

许林秀也知道自己在城门外多停半刻任青松就不会走,他将通城文书递给任青松,检查登记后,很快被放行。

马车驶进城门,长街落满了水,泛出湿/漉漉的光。

骤雨之后出摊的商贩还很少,整洁的宽道只有出入城门的商旅和行人来往。

冬秋朝城内张望,绍城一如走前繁荣,就算下过雨,浸了水的大街小巷难掩此城兴盛的烟火气息。

冬秋把视线从街巷转回公子身上,许林秀对他示意:“莫要担心。”

又吩咐:“一会儿到了家里,此市无需声张给任何人知晓。”

冬秋听话:“好。”

*

李昭晚早在许宅大门外翘首等候,听到声响,立刻跑了几步,很快迎见车辆。

为首的马车停靠,飘动帘幔下露出许林秀文秀优雅的容颜。

他探出半身,扶着车夫的手款然落地,走到李昭晚面前和她轻轻抱了抱。

李昭晚神色动容,紧抱他上下打量,眼中含泪,喃喃道:“平安回来就好。”

几步距离都要紧牵他的手,怕人跟不上。

许林秀心中软酸:“娘,让你担心了,我没事。”

李昭晚道:“你爹还在外头,听闻你今儿回家,最迟过半个时辰也要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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