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夫+番外(17)

街外左侧灯柱下,朦胧光线落在停放的马车前。

任青松着黑色常服径直走来,许林秀伸出一只手让对方握着。

坐上马车,许林秀问:“你可听到?”

任青松沉默。

沉默就是听到了。

许林秀道:“我拒绝了顾修然。”他状似难受的用手指抵在眉心。

任青松果然开口:“饮过酒?”

边说,从一旁的食盒打开第二层,从瓷□□致的玉碟取出裹着蜂蜜的酸梅糖。

许林秀就着任青松递来的酸梅糖含在嘴里,温柔深情的眼眸笑得弯弯。

“怎么想到过来接我,还以为你要在兵营忙到很晚。”

任青松道:“我该来得更早。”

许林秀抿唇一弯,用沾着蜜糖酸梅味道的唇浅浅在任青松面庞碰了碰。

任青松:“还在外头。”

许林秀说:“车里又没人看见。”

任青松望他不语,显然不太赞同出格的行为。

许林秀还想再说,目光忽然从风吹飘起的车帘越至街外一角。

他探身到任青松怀里,揭开帘布看着那道瘦小人影:“小孩。”

任青松收揽许林秀的腰,视线随车外投去。

“涑州人。”

许林秀点头:“那天遇到的孩子。”

被叫住的涑州小孩目光亮而怯怯,许林秀吩咐车夫停车,问那小孩为何在街旁干站。

往来的车辆不停,又逢夜晚,万一驾车的人没看清撞到就危险了。

小孩没敢抬头看眼前明珠一样的人,他低头生涩地挤了几句口音话。

许林秀约莫明白小孩站在面馆店外,想求人家收他洗碗挣钱。

冬秋疑惑:“公子,咱们不是留给他一些银钱了?”

孩子耷拉小脸,告诉许林秀他们一起来的人大部分都生了病,钱用去请大夫看诊,还是没够。

许林秀端详小孩穿着当天的草鞋,本就破得厉害的鞋子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鞋底拖拖拉拉,多走会儿估计就剩个兜在脚背的。

八九岁的年纪,寻常人家的孩子还在念书,这些涑州走来的小孩却为谋生面露愁色。

西朝七州作为一体,却因外州有难,能避的都选择避开。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许林秀低叹,直视任青松的眼睛:“青松,我帮不了太多人,但遇到这个小孩,我没法坐视不管。管不了所有难民,我暂时管一下他,可以么。”

他道:“我知你素来不喜欢我多管府外闲事,不喜欢我和风流纨绔子弟们往来。但今日蔺家的生辰宴,还有面前的小孩,我想要参与。”

许林秀扯了扯任青松的手指:“你别不说话,别用沉默拒绝,陪我过去吧,看看他们如何?”

第9章 (小修)

◎不变的教条◎

许林秀找来绍城几名精通疫症奇疾的大夫去了涑州人落脚的地方。

一群人依旧留在那几间破旧的废屋中,比起他上次来时,四周多了几张桌椅,躺在草垫的病患身上盖着层薄薄的被褥。

许林秀让大夫们先分开诊治,之所以请善于疫症诊断的大夫,是出于顾虑。

按小孩的说法推断,涑州逃难避祸的人太多了,人人无暇顾及,因此根本没注意路上死的人是否产生异症。

根据不少史籍记载,灾情之后紧接发生疫病的概率并不小,许林秀坚持让任青松陪自己过来,就是让他亲眼摸个情况。

绍城放进过一批涑州人,如果有个万一,能及早救治,防止病祸灾难发生。

任青松面无波澜,此时月上中天,时辰已经不早。

许林秀在他又要板起脸管训自己前,将人拉到门外。

月色拖长两人的身影,他挠了挠任青松手掌,好笑道:“别急着开口,先听我说。”

许林秀把自己担心的有可能会发生的情况简单说明,任青松面色松动,凝视他,说道:“是我考虑不周,此事我会即刻告之太守。”

许林秀微笑:“那我们先回家,大夫诊治的结果一时片刻没出来,明日让人把消息传到府上就好。”

让许林秀庆幸的是,经大夫检查后,留守在旧屋内的涑州人没有感染疫症,多为普通的发热咳嗽,他自己掏钱请人去药铺将方子的药买了送到旧屋。

晌午睡醒,许林秀在院子的赏花廊内看书。

园内荷香阵阵,清新淡雅,惹人浮起困倦。他将书置在膝盖打盹,未到一半,冬秋跑来,说道:“公子,后院门外那几个小孩不走呢。”

许林秀:“小孩?”

他瞬间反应过来,手里书卷未放,径直朝后院门口的方向赶。

门外有护卫把守,四个小孩子神色怯怯没敢靠近,却也固执又坚持地站在一定范围内没走开。

许林秀绕过护卫,小孩一见他,眼睛登时闪亮亮的,既想靠近,又怯于护卫把守和自己脏兮兮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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