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夫+番外(199)

背上的青年被夸得脸色微热,身子忽然升高,重斐的大手从膝盖弯摸到两处软柔,再到腰。

“啧,穿这么厚份量还是一点,今晚多吃半碗饭?”

许林秀摇头,肩侧的落发拂在男人坚硬锋利的面庞,弄得痒痒。

重斐道:“头发也香,处处都香。”

许林秀莞尔:“我自己都没闻到。”

身后一串脚印。

这条街距离将军府不算远,许林秀望着重斐眼眉和发端越落越密的雪,到底不舍,叫将士把伞送到手上。

他伏在重斐宽阔的肩膀,在彼此头顶打起伞遮雪。

许林秀靠在重斐耳边,悄声问:“将军,咱们这样像不像走完春雪共白头?”

重斐眼皮一抖,双耳肉眼可见地开始泛红。

明明是西北的头狼,耳朵和脖子却动不动的变红。

“像,”男人粗声道,“不过我会和你一起白头偕老,咱不靠这场雪。”

道理如此,重斐嘴角笑意张扬:“你们文人说话就是文绉绉的,可老子爱听。”

两人半盏茶的功夫回了将军府,冬秋又是端热水又是送姜茶,许林秀听话地让重斐替自己解开斗篷,不忘安抚冬秋:“我没事。”

深夜,许林秀还是因为吹了点风开始咳嗽。

重斐吩咐隔壁小间的冬秋盛碗驱寒的药进屋,许林秀背靠床榻软垫,拂起落发:“又皱什么眉头。”

一忖,又道:“莫要想着叫我禁足。”

重斐:“我后悔了。”

许林秀浅笑:“其实人生病后总闷在屋内也不好,该走动时还得要适当锻炼会儿,长久居于室内,心肺功能会下降,过个一年半载,指不定腿脚都使不出力气。”

重斐:“你的道理多,说不过你。”

许林秀服下药汤,又含了点草药片,最后昏昏沉沉地侧身伏在重斐怀里入睡。

在屋内休养两日,他的病况好转大半。

等天转晴,无风无雪的晌午,许林秀去了趟军营和负责修缮防御工事的师傅们商议一些工作。

工事防御属后勤区域,公事商讨结束,许林秀听到另一处传来热闹的动静,隐隐细听,是清脆稚嫩的读书声。

老师傅道:“前些天营中请来专门教书的先生,孩子们都聚在那头念书。”

又道:“老头儿也把家里的孩子送来了,延城地小,正规的学房都没一座。”

这帮大半辈子专注于工事防御的老师傅们,从目不识丁做到今日,意识到会写字念书太重要了。

他们用数十年的经历走上正轨,一路磕磕绊绊,若早年能多识几个字,多认几个理,过程说不定就少走几条弯路。

老师傅摸索至今,年幼时没条件读书,年岁渐渐上去,仍在不断自学识字,阅览书籍。

军营里的工事兵书从生涩到熟读,连续走访勘察,把书上汇总的经验与实地结合,从而反复试验,巩固城防,同一件事已忙碌半生。

老师傅感慨:“若天下人都有条件念书多好。”

许林秀和几位师傅步行至专门避风的空地,几百名孩子跟着先生摇头晃脑,读书声朗朗。他们尚不知其意,先生耐心讲解,又在地上写字,孩子们低头跟着写。

老师傅:“涑州没几户普通人家的孩子能念书,听闻将士们在城里跑了几趟,想要几百份纸笔都找不到地儿买,不是不卖,没这个环境和条件啊。”

许林秀沉默。

“文房笔墨等几日就能先送一批过来。”

闻声,许林秀回头:“将军。”

重斐立在许林秀身侧:“你说得对,涑州乃至西北的儿女们不能不识字。”

即使涑州战乱结束已有两年,可人们意识尚停留在温饱上,为了吃饭孩子们都和大人们一起做活儿。而内州的孩子多数一到年纪就与同龄人去学房念书,武纵能安定边关,治国却要以理以文。

不求人人都有治国安邦的本领,可若谁都能识字,在思乡念亲时亲手写一封家书,那都是极好的。

重斐道:“是我见识浅拙,目光拘束了。”

涑州正在有序的重建修复,重斐的眼界不能只狭隘的停留在踏平外敌、让百姓种地吃饭这一层面上,若想百姓安居乐业,要改善的方面还有太多。

重斐牵起许林秀的手:“今后考虑不周的地方还需许大人提示。”

许林秀笑道:“将军谬奖。”

两人目光一顿,正在休息的几个孩子睁着大眼睛好奇地打量他们,不一会儿围上前问许林秀是不是新来的先生,又羞愧地坦白他们刚学的书没念明白。

许林秀兜里带了糖,分给孩子安抚几句。

重斐问:“喜欢小孩?”

说完,若有所思。

许林秀道:“挺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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