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夫+番外(20)

任明远清了清嗓子,许林秀看对方有话和他说,停下动作。

他垂眸:“爹。”

任明远道:“昨日管事见冬秋急急忙忙跑回,跟去一瞧,竟然发现他支了三十两银子。若小仆胆大,府内不会留这等手脚不干净的人。”

许林秀一下就猜测出任明远看见并且追查到冬秋拿了钱去做什么,他笑笑:“爹,是我授意,观涑州过来的难民可怜,便差人发点粮食。”

任明远语重心长:“林秀啊,当今世道不比以往,外头乱得很。时下大伙儿都揣紧兜过日子,府内余钱不足,如果你手头……”

任明远话还没说完,任青松沉下声:“爹。”

许林秀沉默吃饭,仿佛他们议论的人不是自己,可也因此留了份心。

一家人再亲,涉及钱财利益总免不得多个心眼。

许林秀当初带进任府的嫁妆丰厚,且这份嫁妆至今都由他自己保管,没动过分毫。

饭过,许林秀送任青松出门,走前任青松安抚他:“爹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许林秀轻轻点头:“路上注意安全。”

任青松眸光微暗,似乎有话。

许林秀提示:“时辰到了。”

任青松走之前叮嘱:“林秀,昨夜你睡不安稳,这几天就别出门好好在家里养着。”

许林秀:“好。”

接下去两日,许林秀只在屋内睡觉,睡朵了便昏昏沉沉的,像多蔫了的水仙花。

任青松似是忙碌得抽不开身,早出晚归,两人虽共枕同床,却连句交流都没有,似乎突然间都把话闷在心里。

任青松本就寡言少语,平日多是许林秀主动,他一字不言,彼此之间安静得让人感到不安。

冬秋最先担心公子,他见公子安安静静地睡在床榻内,叹气不止。

午后许林秀睡醒,冬秋伺候他梳发更衣,穿戴整齐。

许林秀问:“交代账簿先生的事情办得如何。”

冬秋道:“早晨先生传来话,说已经清好账本,公子要看么?”

许林秀:“嗯,拿来让我瞧瞧。”

冬秋取来账簿,许林秀查看了自己的私人账户,其中包括从蔺晚衣那获取的分成,以及带来的嫁妆。

许林秀吩咐:“嫁妆部分不计,从余下的钱里取八百两出来送到宁安院。”

冬秋:“给老爷?”

许林秀道:“去吧。”

立起来前厅用膳的气氛又冷又微妙,许林秀支自己这几年从蔺晚衣那所挣的一部分钱安抚任明世,特意叮嘱冬秋:“此事别告诉大人。”

冬秋应了好,立刻按吩咐办事。

傍晚前任氏一家都在,任明世面容宽和,见到许林秀进来,招呼他入座。

任明远道:“我让后厨备了几道新鲜菜色,大家多吃点。林秀,你这孩子要爱惜身子,近来瘦了些,青松他怎么照顾你的。”

许林秀浅笑:“时节闷热,吃得少就瘦了一点,没什么大碍。”

席间融融和乐,虽无人开口,几日来沉默冷凝的氛围却得以消除。

任青松进门,立刻觉察,他隐约皱起眉宇。

回房后,任青松牵起许林秀的手:“你支了钱给爹?”

许林秀点头:“是。”

任青松面色骤变,甚至连捏疼许林秀都未曾发现。

“林秀,我去一趟宁安院。”

许林秀拉住任青松:“你想干什么,不许拿回来。”

任青松皱眉:“爹不该这样做。”

许林秀看着他:“其实我想过,我因善心要帮流落的难民是件好事,可或许在爹眼中看来,我宁可帮外人也不愿想着家里的好,他会有这样的想法再正常不过。”

任青松道:“不能混为一谈。”

许林秀黑长眼睫一弯:“青松,我心所求只有安宁。钱财身外物,没了可以再挣,且这笔钱是我从几年跟绘霓阁合作所得,你别去找爹了。”

话虽如此,任青松当夜在许林秀睡后,坐在一侧安静陪了会儿,旋即悄然走出内室,去了宁安院。

*

任明世清楚自己儿子的为人,知道他会来这一趟。

任青松和任明世虽为父子,行事手段和性格却大不相同。

任明世道:“青松,假如你来是要拿回那笔钱,绝无可能。”

任青松:“爹,孩儿可以不问林秀的事,但有一事,我要知道。”

任明世:“哦?”

任青松:“爹每年从许家取走多少钱。”

任明世捋须一笑:“原来你都知道了。”他道,“每年一万五千两起。”

任青松脸色骤变:“爹,你疯了。”

任明世:“既然许家能给,不就意味着他们有钱,为什么不能要。”

他眼中闪烁明光,望着自己儿子:“如若没有任家给的便利和庇护,你以为许家能获取那么多盐票?你以为许家能独善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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