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夫+番外(41)

要说任家得福运庇护。

他们早年蒙受洛家恩情,洛家遇难后又得前朝大仓丞照应,眼看那位大仓丞坍台,如今与任青松曾指腹为婚的洛和宁回来了。

洛家人脉稀薄,崔宴作为名士,在周相府内发言权利可不小,又念洛和宁是洛家唯一剩下的血脉,自然诸多照顾。

夫人们对洛和宁的表态与冯淑一致,谈论半日方才告一段落。

*

许林秀带冬秋坐在马车里沿绍城漫无目的地逛着,他先回了一趟许宅,见到李昭晚,美丽且憔悴的妇人叫他放宽心,莫要置气伤了身子。

劝解的话许林秀听到无数遍,此时面对自己在乎关心的亲人,他略感无力,放任自己软弱地开口:“娘,我不同意这门婚事的。”

闻言,母子二人皆半刻无话,李昭晚顿住。

她久久才道:“林秀……你是个识大体好孩子,莫要再拧了,皇恩浩荡,此事已下定夺,谁都不可扭转。”

她抱住许林秀的肩膀,微颤的指尖在那瘦薄的肩侧拍了拍:“你就听娘一句劝,这些年来你都听话,怎么这次倒是犟起脾气来了。”

又道:“你正室的身份不会改变,青松对你的心亦是真,这就够了啊。”

最后,许林秀离开前终究没有回应李昭晚的话,他的心违背不了固有的观念和坚持。

*

任府一连几日忙碌,许林秀的好友们,以蔺晚衣为首,日日派人到府上邀他出门小聚。

看出好友想帮他缓解心绪,许林秀一扫过往闭门不出的常态,在任府里外所有人都为任青松的喜事忙碌时,和几位好友将绍城各处名地转了圈。

在绍城生活六年,这是许林秀第一次将这个地方的全貌看了个大概,也算弥补了一些遗憾。

*

任青松一直找不到机会与许林秀细谈,公事以及将要到来的婚事让他忙至深夜,回房后迎见的只剩许林秀背对他沉睡的背影。

许林秀眼下有浅淡色的青痕,病时觉浅,好不容易入睡,任青松不舍得唤醒他。

此时,任青松依然在想,等婚事过去,日子一旦空闲下来他就多陪陪对方。

到时候许林秀能感受自己待他的感情和真心,他为人和善,应能慢慢淡化对洛和宁的芥蒂。

任青松低叹,整个人有点累。

这几年他未与许林秀发生过争执,如今知对方似水柔情,却仍有烈性如火的一面。

任青松伸手隔了薄褥轻缓地搭在许林秀身前,虚虚揽抱,唯恐扰人惊醒,又想着抱得更深些。

*

都尉府喜气当头,宴厅满座,锣鼓喧天。

到了任青松与洛和宁成亲当日,前来观宴的人站满长街,人潮如织,观者如云,百姓纷纷想一睹这对新人容姿,欲沾沾新皇恩赐的福运。

红光满面的任明世带着冯淑、几位夫人及从各城赶回的庶子们迎接宴客。

任明世极好颜面,最看重的嫡子又逢新皇赐婚,准备婚礼的时间虽短,但舍得花钱大办。似要响应皇室赐予的这份恩典,都尉府里里外外奢华到了极致,无人看了不折腰惊叹。

吉时已至,任青松与洛和宁双双步入喜堂正厅。

任青松环顾四周,任家无人缺席,唯独不见许林秀的身影。

作为都尉正室的许林秀,自然备受瞩目。很快,接连有宴客发现正室不在场,有人掩声议论,任明世面上的笑僵了一瞬。

他清了清嗓子,以洪亮的嗓音转移众人思绪,让他们把注意力都放在新人身上。

*

冬秋站在酒楼临窗的方向朝外头东张西望,愤愤至极。

许林秀独自酌酒,杯空续满,清瘦的脸颊薄红渐深。

往日热闹的酒楼空旷过半,人都去了任府凑新皇赐婚的热闹。

冬秋怨声:“只闻新人笑,哪听旧人哭。”

一直在灌酒的许林秀后劲起来,意识已熏熏然。

夹在指尖的酒杯摇摇晃晃,哐当落下滚了几圈。

十两银子一小壶的江州抱月白洒了一地。

冬秋急忙想撑起伏在酒桌的公子。

“公子你醉了,我带你回府中休息。”

他招来楼下等候的车夫,两人小心将半醉状态的公子扶走。

许林秀修长白皙的颈无力垂下,像雨水折断的梨枝。犹如胭脂晕开泛红的脸半侧,一头散落的青丝掩盖了大半面容。

车声远行,小二正在收拾那壶残余的抱月白。

在许林秀离开不久,后方的雅座隔帘飘了飘。

有人叹道:“绍城竟有如此姿貌之人?怪不得白先生说一方水养一方人,可惜那位公子瞧上去弱柳扶风,温柔无比,跟水似的。怎么品起如此贵重的抱月白,却如饮马尿般囫囵,白白糟蹋了几壶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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