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夫+番外(56)

男子低沉道:“竹心,给许公子满上酒。”

酒水入喉滚烫灼裂,丝毫不似许林秀曾经品过的细腻佳酿。

比起余韵绵长的酒,嘴里的味道,就如一把烧刀,许林秀微微拧眉,强忍不适将其咽下。

琉璃杯盏见底,竹心又替他续上一杯、

许林秀迎视男子森凉却含笑的目光,脊背一直,不卑不吭地继续饮下第二杯。

他呛咳一声,唇色嫣红湿润。

白宣似有不忍,却不得不开口:“竹心,别厚此薄彼,给许公子旁边的这位黑衣公子也倒上。”

许林秀搭住竹心给无影斟酒的手臂,双眸像落下了朦胧的烟雨,又湿又亮。

他对雅座之上的男子笑道:“我替无影应下。”

倒不希望因为自己逞一时快意的举动,连累无影。

酒太烧腹,浓烈程度堪比穿喉刀。

许林秀已有四五分意识不清,但他勉强支撑自己没有倒下。

人一旦醉了,思维就不由自主地脱离了控制。

迎见无影担忧的眼神,许林秀反握住对方的手腕,摇摇头,示意他别动。

第一次做英雄救美的行径,许林秀整个人仿佛踩在向云端之上。

他今日大喜大悲,寥落之时得萍水相逢的人一个关怀的眼神,心里就忍不住悲痛与悸动。

无影攥紧他的手腕,俊眉皱起。

“公子。”

许林秀莞尔一笑,眼前浮现出步入红尘阁时,周围所见颠倒红尘、金迷纸醉、如痴如梦的千姿百态,心绪更是感慨不已。

时逢婚姻与家庭骤变,又遇莫名其妙的遇权门刁难,不知怎么,情绪波动得厉害。

悲中生了痴怨,痴怨生了畅快,很想任情恣性一把。

许林秀醉眼朦胧地站起,步形颠倒,徐徐款款走向高台的男人面前。

他夺过对方的玉斗,双手把盏,忽地笑了笑,仰起修长细腻的颈豪饮,吞咽不及的水光从他颈前滑落,没至衣襟。

夏日轻软的薄衣湿透后贴在锁骨前,许林秀恣肆一笑,眼波如春水横流。

他喃喃:“敬……”

却不知如何称呼眼前的男人。

白宣想要捂眼,担心许公子被主子从上头丢下来。

忽听主子呵的笑了笑,单手绕过许林秀身后,握住盈盈细细的一截腰,施力收拢。

已醉倒的许林秀就像一根柔软的香蒲伏在男人怀里。

他醉眼微睁,已经有点看不清人,却也知道此刻形势暧/昧不分。

许林秀人前一直都是端庄文雅,循规蹈矩,从来没有过任何片刻的放纵不拘。

他痴痴蒙蒙望着男人,吹气如兰,深情温柔的眼睛仿佛在注视与自己相伴千万年的爱人。

许林秀越靠越近,浑然不觉腰险些被勒断的痛楚。

就要触上那人时,喉咙一紧,他借着男人手臂支撑,翻涌在胃的难受一股脑的全吐了个精光。

白宣震惊。

第一次看见有人在他们将军怀里吐个天昏地暗,还把将军弄脏了……

在他以为许林秀真的会被将军丢下台时,却见将军捏起许林秀细腻尖瘦的下巴。

重斐眼含轻慢,哂笑道:“许家珍宝就是这副德行?依本侯之见,娼妓不如。”

许林秀雾蒙蒙的眼一合,如荏弱柳丝轻轻靠在男人怀里,醉得没了动静。

*

再醒时,耳边是冬秋抽泣的声音。

许林秀嗓子干哑,双眼疼得厉害。

冬秋忙扶起他,倒了杯水送至自家公子唇边,慢慢喂。

缓解咽部不适后,许林秀问:“这是哪里。”

冬秋道:“客栈。”

小仆哭得抽抽的:“冬秋不知道要带公子去何处,只好投了家客栈先住着。”

说着,揉揉酸痛的眼:“公子,冬秋已照吩咐把信送给往许宅,老爷看后,什么都没说就叫冬秋走了。”

许林秀睁大泛红的眼:“是么……”

他心想自己竟真的没了一处容身之所,尽管已有心理准备,却难免凄楚酸涩。

许林秀疲倦道:“支些银子,先在城里找间院子买下。”

旋即苦笑:“冬秋,你公子我可是谁都没有了,再跟着我,只怕让你受苦。”

冬秋使劲摇头:“没有公子冬秋才是真的受苦。”

许林秀对冬秋恩同再造,小仆心里,世上再没有第二个人比自己公子重要。

许林秀无奈一笑:“去吧,先找间院子落脚,总不可能让你跟我流落街头。”

冬秋:“嗯!”

半晌,冬秋迟疑:“公子……你在客栈睡了两日一夜,不知外面发生何事呢。”

许林秀:“怎么了。”

冬秋垂头叹息:“老爷出事了,许家昨儿被一伙儿官兵包围,我瞧见……瞧见都尉大人去了趟将军府,索性悄悄跟在后头看,但没人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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