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夫+番外(74)

公子亲自喂药,天上掉下来再大的事都比不上这件事情了。

冬秋张嘴,苦涩的药汤入喉,他咋咋舌,呛得眼泪直流,硬生生把药闷着吞完。

许林秀瞧冬秋一脸痛不欲生的神色,笑着从食盒取出一枚蜜饯儿,甜味依稀覆盖着药苦味儿,冬秋舒服地眯眯眼,满足了,没问公子能不能再多吃一颗。

许林秀又拿一枚,喂完冬秋看这少年往日的精气神回来几分,总算安心。

“怎么发烧也不知与我说,若非发现得早,再耽误病情怕是会烧成傻子。”

冬秋嘿嘿一笑:“本来想等公子回来,等着等着一不小心就睡着了,哪想受寒发了热。”

又道:“哪有主子伺候奴才的道理呀,”他一咕噜撑起身子想爬起,人很快被按回榻上。

许林秀道:“听话,你名义上虽为我仆人,但跟我六年,方知我并无这些主仆阶级观念,除爹娘外,你是我另一种意义上的亲人。”

冬秋靠着没动,半晌,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的:“公子待冬秋真好,冬秋整个人,整条命都是公子的。”

许林秀摇摇头,用汗巾往他脑门一擦:“别烧糊涂了。”

冬秋咧咧嘴。

他忽然一拍脑门:“公子,这都什么时辰啦,我去后厨给你准备饭食。”

许林秀拉起说风就是雨的少年:“我去街上请大夫时从酒楼打包了饭菜回来,生病就无需忙活,陪我吃会儿吧。”

冬秋:“好好。”

这边主仆二人情深义重,都尉府却愁云惨淡。

任青松照旧用了一点饭就离席,冯淑眼见儿子日渐憔悴,恨不得以自己替之。

自任青松与许林秀和离后一直如此,无论冯淑如何劝慰都无果,她忧心长叹,垂泪不止:“老爷,我们真的做错了吗?”

任明世官职被革除后人不比过去风光了,有股气似乎散了,人憔悴臃肿。过去的官衔虽无实权,却是他的一份名声。

官职已无,叫他面上无光,愧对祖上。

好在儿子官位仍然保着,但也因此,任明世不敢轻易再去指责压迫任青松什么。

听冯淑一番泪言,他开口:“我怎知要如何应对?”

任明世看看洛和宁:“小宁,你去劝劝。”

洛和宁与冯淑劝过不下数次,若有用也不会发展到今日的地步。

冯淑依然垂泪。

半时辰后,冯淑在演武场找到任青松。

她不敢直视儿子过度削瘦导致面骨凸出的面容,叹息道:“青松,娘来看看你。方才见你吃得少,已吩咐后厨随时热好饭菜备着,若饿了立刻差人送来吃一点好吗?”

任青松练完一套才收刀:“娘,今夜我去兵营。”

冯淑见他不欲多言,忽然喊道:“青松,娘去帮你把他找回来好不好?”

任青松步伐一顿,冯淑哽道:“娘求他回来重新跟你在一起,你们不要和离了好不好?”

任青松背影微微一晃:“娘,林秀已经不会回头了。”

听到儿子终于和自己说话,冯淑受到鼓舞,不管这番话有多不切实际,还是硬着头皮说完。

“不会的,林秀对你有情,是爹和娘以前有心在你和他之间阻挠,所以他才恨上你。做错事的是爹和娘,娘去和他说,向他认错……”

“林秀通情达理,会理解的,他会心疼你的……”

*

傍晚,许林秀和冬秋正在清理院中落满地的树叶,门外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冯淑面色拘谨,强撑着挂上笑脸:“林秀,娘、娘来看你,你还好吗?”

许林秀短暂的惊讶后恢复平静:“任老夫人,我的双亲皆在许家,老夫人是何意。”

他和任家所有缘分已尽,对任明世或许会不客气,对冯淑,还犯不上用过于冷漠的态度待之。

出于礼节,许林秀把冯淑请进门,叫冬秋沏壶茶送来。

冯淑忙道:“不用那么客气……”

许林秀神色平静:“夫人,我许林秀这点待客之道还是有的。”

冯淑讪讪。

很快,她把手上带的锦盒递给许林秀:“林秀,这是送给你的见面礼。”

许林秀轻叹,开门见山道:“任夫人,登门找我是为了任青松?”

冯淑情不自禁地点头:“那孩子没有哪个时候不再想你啊,林秀,我求你,求你回去跟他在一起吧,好吗?”

许林秀望着冯淑,哑然。

他道:“感情并非能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我既选择与任家脱离关系,与他和离,前尘旧事,就不再惦念半分,夫人,请回吧。”

冯淑嘴边的笑意挂不住。

“林秀,何必这样……青松他、他没有错,其实做错的是老爷跟我,我登门向你赔礼道歉,你原谅他好不好,跟他重新过日子吧,青松他、他没有你活不下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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