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夫+番外(78)

做生意的,无论大小,谁都容易因利益驱使而蒙蔽内心,毕竟没人嫌钱越挣越多。

许林秀清正剔透,曾与蔺晚衣制定新衣样式时,见过蔺晚衣随手带来的账目,他粗看一遍,指出明显漏洞。

蔺晚衣十分听许林秀劝的,没多久就请了新的账房先生将绘霓阁的账户明细重做。

按许林秀的话来说,生意发家之道讲究长久,为一点眼前的小利给以后埋下祸患不值当。

蔺晚衣唏嘘,然面色陷入纠结,有一事,他不知要不要告知好友。

许林秀问:“怎么吞吞吐吐的。”

蔺晚衣支支吾吾:“子静,你不知道吗,许家的生意……出事了。”

许林秀:“什么?”

蔺晚衣道:“反正我听闻似乎是从几年前就埋下的隐患,自上回城内一乱,好几家商户把许家的客源都分走了,而且——”

“他们还掌握了你们家盐厂的机密,他们也自个儿造了盐厂,反正许家的生意被瓜分得七七八八的。”

许林秀知道许家不可能一直垄断细盐的生意,只要做到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从中获取过利益就够了。

但他没想到会结束的那么快。

商业竞争从古至今就有,明争暗斗,手段千百,许家终究没能逃出一劫。

他问:“我爹如何了?”

蔺晚衣叹息:“世风日下,曾经巴结许家的,都恨不得绕道走呢,更听闻有人落井下石,想以低价跟许家收购细盐,你爹不愿意啊。”

只要不影响到流通在市面上的细盐价格,商人们私下怎么竞争是不会受国家干涉管理的。能挣钱各凭本事,亏了也没人可怜你。

蔺晚衣问:“子静,你打算怎么办?”

许林秀放心不下:“我回许家一趟看看情况。”

蔺晚衣道:“那你和家里的嫌隙就不管了?”

许林秀无奈:“管不了太多,就算爹娘要轰我走,我也得确保家里没事才安心。”

*

许林秀回到许宅,来时已做好心理准备,可一旦过来,又徘徊在门外迟迟不敢进去。

许廉和李昭晚会不会不想见他?

他们并不愿意自己和任青松和离,他不但离了,还先斩后奏,离完几天才叫冬秋将自己写的书信交给他们。

正当许林秀抬手准备敲门,身后有人唤他:“林秀?”

是许廉。

许家辉煌过,如今门庭清冷,生意被同行抢得七七八八。许廉为挽救现状每日在外奔走,亲自携礼登门老顾客家中,试图劝说,结果比他预想的更差。

细盐市场多由刮分他几个同行所占,在许家受难时,收盐贩盐的人换了一批,签订长期契议,他们拥有新建的盐厂,不用再看许家的眼光。

许廉满身颓色,看见许林秀,下意识竟是一句:“爹、爹没看好你的盐厂……”

许林秀回了许宅,还没与许廉细说家中生意与盐厂一事,就被从后院疾步过来的李昭晚抱着垂泪。

许林秀不知许氏两人心意,又逢李昭晚见到自己后一直哭,他先安慰对方。

等李昭晚好不容易止住眼泪,她才道:“你这孩子,近日去哪里了也不回家?娘摸着又瘦了许多……”

许林秀愕然,旋即眼含愧色。

“娘,爹,我对不起你们,我不是六年前你们的许林秀。”

许廉叹气,李昭晚却道:“可你如今叫了我一声娘啊……”

憔悴了不少的妇人垂着泪:“你是个好孩子我们如何会不知?这些年你做的,想的,皆为我跟老爷,我们看在眼里,欣喜,也痛心,矛盾。可不管发生何事,纵然许家在危机关头,你都没有舍弃许家而去。”

许廉叹道:“我找到青松才知晓解救许家的人并非他,而是你啊孩子。可我跟夫人当时说的那些话,完全伤害了你的心。我和夫人无颜见你,这次家中蒙难,就也瞒下不愿再让你劳心费神了。”

许廉示意李昭晚回房把东西取来,李昭晚点点头,很快抱出一个红木八宝箱子。

许廉道:“许家连遭两难,此次我和你娘已有心理准备。若实在无法挽回,那就遂了天意散去许家的生意。好在这些年积攒了些财富,这笔钱与你有关,而今爹将大半留于你,箱子内置着银票和地契,这辈子护你锦衣玉食,一生无忧。”

许林秀:“爹……”

许廉眼睛泛酸:“不管你是谁,从何处来,这几年是你孝顺我们,事事为许家想……且你叫我跟昭晚一声爹娘,既来到我们身边,那就是我们的孩子。”

许廉道:“东西拿着吧。”

许林秀问:“真的没办法了吗?”

许廉摇头:“许家没落之势的苗头在两三年前就挡不住了,若非我贪图求利急于弥补,断然不会犯一些错,叫孩子你此次操劳过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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