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来的郎君炊食又兴家+番外(249)

作者:西瓜珍宝珠 阅读记录

谈栩然虽心思比别的妇人野,但也不是没有好好对待陈舍微的。

王吉想了想,若是吴燕子婚后也想能如谈栩然一般,里里外外一手抓,其实也不是不好,旁人闲话,他不听就是了。

只看陈舍微,他何时理会过?

即便王吉偶觉谈栩然过了些,出言点了几句,他只道:“落后思想要不得,你该好好反省一下。”

王吉被他说得发懵,他本性纯良,最要紧是见透世情,并不固执己见。

陈舍微其实根本没同王吉细说过什么男女平等的大道理,这种大道理若是日日挂在嘴上,简直就是悬浮于世的疯言疯语。

王吉与陈舍微相处甚久,难得是他言行如一,待妻女的确尊重爱护,长此以往,渐渐也带王吉往一处想了。

至于甘力么,他出身乡野,每每忆起小时候的事,无非就是他被他爹打,他娘被他爹打,他和他娘一起被他爹打。

那年,他用刀剁掉了他爹的脑袋,恍惚间听见他娘的魂灵在破烂的房梁上大笑。

正因为犯了这桩事,虽是死了个癞皮闲汉无人在意,但未免万一,甘力还是带着甘嫂离了家乡,流落到泉溪镇上。

甘力骨子里的暴力其实同他爹很相似,只是在杀猪和杀人这件事上有了宣泄口,同时又被他对父亲的恨意牢牢禁锢。

也许出于对娘亲的愧疚,又或是女子的柔软无害令他松弛。

甘力对女子的态度极为呵护,简直像对一朵易落的花一样轻拿轻放。

虽说这是因其视女子为弱者的缘故,并非出自平等的尊重,但总比那些蔑视□□,又或横加桎梏的做派要好得多。

陈舍微能与这两人处成真正的兄弟,其实也脱不开这一点。

若是他们视女人如同物件,恐怕陈舍微也过不去自己心里这个坎。

如今,王吉对谈栩然的参与都习以为常了,两人对半开出了银子,在虫市上买了一间铺面。

这令原本从王吉手里拿货的下家们十分警惕。

虽然听王吉说是虫儿还是照着从前的卖法,这铺面只卖瓷瓶瓦罐等器皿,还有书册,可大小老板们敷衍着笑应了,心里还是惴惴不安。

这其中也有周家搅浑水的缘故,只说王吉不讲道义,又说买卖掺和进了女人,就是不像样不吉利!

过了中元,恹恹的虫市一日比一日鲜活起来,那间关着门的小铺子忽然就开了,挂了个招牌也很寻常,不似别家又宽又大,还上朱漆。

小小一片木牌子挂下来,在风里晃着,众人紧盯着看,名儿倒有趣,叫虫儿居。

众人看清了店名,又好奇的往里一看,只觉陈设摆件真叫一个疏落雅致。

虽然迎面正中挂了一副逼真俏皮的虫戏图,但铺子里真的不卖虫,虫笼倒是花样齐全,竹木架格上错落摆着白瓷瓶儿,底下搁着粗陶罐儿,柜台上一溜的齐整书册,都是相同的一本书——《鸣虫谱》。

这《鸣虫谱》且不说内容,光是青皮白页,瞧着就悦目,翻动更觉纸张柔韧,装帧牢固且美,书籍捆缚的细索都是染过的,渐变而美的各种绿褐,根本就是一只虫儿外壳色泽的蜕变。

若是爱书之人,哪怕并不玩虫,捏了这一本手感上佳,赏心悦目的书册在手里,多半是要掏银子买回去珍藏的。

铺面上还有个小阁楼,有人正用笛声仿虫鸣,乐声拂过花架上垂下的长叶藤蔓,又轻触茶盏里养着的一杯绿茸苔藓,叫人恍惚间眼前真似有虫儿在深枝翠叶中弹跳鸣叫。

头一批涌进来参观铺面的人,多是虫市上的掌柜伙计,出门时十之八九,怀里都揣了一本。

也不知怎么了,进门不买,像是亏了。

回到铺子里一翻书册,还真是言之有物,图文并茂,而且《鸣虫谱》书名右下角还有一个小小的‘上’,那就意味着还有‘下’!

“下?就该是《斗虫谱》了吧?”斜对角的朱掌柜琢磨着,指尖在封皮上细细寻找,落在那个署名上,“虫娘子?啊?女子写的?”

“这也说不准,好些写话本的,不都取个什么潘三娘子之类的名儿吗?”

“傻货,那是故意起个女子名,勾些下三滥去看的。可这《虫谱》,不必要啊。”

朱掌柜思量的时候,隐约听见虫儿居里笛声换了琵琶。

这弹奏的也不知是什么曲子,没有素日在酒馆香楼里听到那么缠绵哀怨,反而极为脆灵清越,琵琶虽仿不出虫鸣,可这曲子却叫人有种处于竹深树密虫鸣处,时有微凉浓秋意的感觉。

“蔷薇姑娘果然是技艺精湛,令人叹服。”一曲罢,谈栩然睁开美眸,极为赞许的说,“原先听你试曲子,我还只觉寻常,如今看来是那曲子脂粉气太重,远不及你自作的这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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