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没有等天清回应，立刻消失了。

天清想叫住他，也没来得及，表情十分不理解。

辽远的苍穹下，只剩下天清一个人的身影。

……

唐胥山回到了自己的卧房，从抽屉里拿出那个剑穗。

他重新召出不败，剑柄上原先挂剑穗的地方空荡荡，正如他的心一般。

旧剑穗被裴慈心烧成灰烬的时候，他觉得他对她，除了恨不会再有更多情绪。

所以后来他试图对她狠。

他骗她坟山有可以帮他疗伤的五灵脂，原本是为了让她知难而退，没想到她真的会去；

他故意亲近别的女妖，是为了让她死心，没想到她说，她是不会放弃的；

他戳穿她的身份，更是为了找一个合理的理由，将她从身边赶走。

失控的那晚，他以为看见他发狂的模样，她就会害怕得躲开，没想到她抱住他，用温柔的声音安抚他。

他们倒在满是狼藉的地面上，他终于稍稍恢复神智，张口想说她多管闲事，看见她压在他身上，以保护他的姿态，话到嘴边又咽下去。

“为什么要这样，躲起来不好吗？”

她头发微微凌乱，小脸上沾了灰，却是笑着，像是对这些完全无所谓，“我说了我不会放弃的，所以这样能打动你一点点吗？”

他说不出一个字，只有凤印在发光。

当他再度醒来，他还是提醒自己不要心软，他把她囚进金乌，又用法术在那里种满鲜花，以为这样就可以让她不那么孤单。

他怕别人看出端倪，所以在冥府每个角落都开满鲜花。

他相信他可以通过凤印感知她的状态，他不会让她死的。

可是凤印失灵了。

他想着过了今晚就放她出来，却被天清抢先一步。

——“我说了我不会放弃的，所以这样能打动你一点点吗？”

她的声音似乎还在耳畔回响。

可是为什么，她如愿了，却要选择另一个人。

就是因为，将她救出来的是他吗？

方才他问天清，她喜欢你吗？

天清说，当然了。

他深吸一口气，攥紧剑穗，闭上眼仰头。

其实那一刻唐胥山想，她的心是谁的并不重要，她的自由必须是他的。

一簇火焰在他掌心燃起，他手心里那个崭新的剑穗很快化作一缕灰烬，从他拳眼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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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我很好奇，我又断更，又没榜单，为什么收藏还会冷不丁涨一两个？

第59章 凝寒冰针

唐胥山将心绪平复下来, 叫来羽刹罗，下了道命令：

“你去彻查府上所有妖兵妖侍的底细，还有他们近几日的行动轨迹，把可疑的报给我。”

天清是通过耳目对他下手致使凤印失效的, 这对他来说是极大的损失, 他势必彻查到底。

而那些叛徒, 自有代价。

羽刹罗郑重抱拳：“是。”

他匆匆离去, 这时，外面传来天清的声音, 唐胥山视线移向窗外。

“琼姬在里面吗？她现在如何了？”

唐胥山眸光微沉。

还敢来找她……

轻微的骨骼交错声响，他拳头攥得更紧, 骨节发白。

如果目光有形, 恐怕已经化作利剑刺了出去。

回应天清的是妖兵的声音：“不好意思天清公子, 您不能进去。”

语速很急切，天清似乎是想要硬闯。

唐胥山无法再按捺得住，当即化作一团黑雾, 落在天清身边。

妖兵都被天清击倒在地, 天清手已经放在了门上, 正是推门的架势，唐胥山一把扼住他的手腕将他扯开, “你给我滚开。”

他出现太突然, 天清没防备，吃痛地叫了一声，一下子被他扔下台阶, 险些摔倒。

唐胥山两臂环胸抱在身前, 居高临下看着他。

地上的妖兵们陆续爬起来, 拿起武器包围天清。

天清在台阶下稳住身子, 表情扭曲地看向唐胥山，“你有病啊？！”

唐胥山微微眯眼，“我说了，我一日不答应和离，她就一日还是我妻子。你没资格来找她。”

唐胥山：“还有你对她的称呼，该叫王后。”

屋内的裴慈心听到动静，猛地拉开了房门。

她方才就一直在门内站着，犹豫要不要给天清开门，毕竟这外面都是唐胥山的手下，她不便见他。

而此刻唐胥山也来了，她知道不开门不行了。

她一看门外是这阵仗，吓坏了，当即奔下台阶扶住天清，“你没事吧？”

唐胥山意外地看着她，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这时出来。他放下了胳膊，注视着她跑到天清身边，方才浑身高高在上的气焰顿时熄了大半。

天清愤愤不平地给裴慈心告状，“我只不过想去看看你，你瞧他什么态度！”他指着唐胥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