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慈心踏上台阶，站在舞台最中心，唐胥山坐在桌后，红瞳漠视着她。

她闭上眼深呼吸，开始脱.衣服。

昂贵丝滑的布料被一层层褪下，堆积在脚边。她看到远处唐胥山的眼眸更加幽暗。

他笔直地盯着她的眼睛，视线未曾触碰过她身体的一寸一毫，专注，却又克制。

裴慈心继续去脱，青蓝色的冥火在她肌肤上投下梦幻的光泽。

最后一件贴身衣物滑落脚边，唐胥山依然没有挪动视线。

他看她看得太死了，仿佛是在透过她这幅躯壳，去看更远更深处的什么。

裴慈心白皙纤细的脚踝从衣服堆里抬出，拿起地上的纱裙。

唐胥山在这一刻闭上了眼。

纱裙轻薄，穿在身上几乎没有感觉，纱裙下她的肌肤若隐若现。

她抬眸，唐胥山不知何时又睁开了眼，以一种寡淡的神情看着她。

唐胥山：“过来。”

裴慈心心提到嗓子眼，深吸一口气迈开脚步。

唐胥山注视着她，她身上只一件薄纱，曼妙的身姿袒露在他眼前。

她低头，回避着他的目光，那两道视线犹如灼灼烈火，让她浑身不自在。

她感到面颊火热。

这具身体不是她的，感受却是她的。

裴慈心在唐胥山的坐台下停步，唐胥山目光很深，说：“上来。”

裴慈心抬头，他身居高位，背着光，周身笼着一层模糊光晕，给她一种神明的错觉。

她看不清他的脸，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她顺从地走向台阶，玉足踏在台阶上。

一步步来到他面前，他的脸逐渐变得清晰。

他始终看着她，眼底若有似无的沉迷，光影交错间让她觉得似曾相识。

唐胥山在她停步的同时移开目光，闭了闭眼。

裴慈心看到他的桌面，原来他是在作画，画的是个长发女子，站在桥头，戴着花环，手捧一束鲜花，回眸间万物生辉。

而且她白衣飘飘，身姿绰约，与此时此刻的裴慈心别无二致。

唯独，她的五官没有画。

裴慈心略有出神，这就是相宜吗，他过去的爱人。

唐胥山轻轻将画布盖上，她的思绪被打断，她回过神来，唐胥山将她的胳膊一拽。

她失去平衡，猛地向唐胥山扑去。

唐胥山坐在冥王宝座上，稳稳地接住她。

她坐在了他的腿上，跌倒在他怀中。

裴慈心眼睛睁得大大的，惊魂未定，唐胥山从她身后端详她的脸色，道：“本王还未画尽兴。”

裴慈心心跳飞快，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坐好。”唐胥山一只手扶着她的腰肢，让她坐端正，一只手拿起毛笔，在砚台上蘸了蘸。

裴慈心还未缓过劲来，就感受到了墨汁落在身上的冰凉触感。

毛笔尖划过她的肌肤，引起一阵战栗酥.痒。

她本能地挣扎，才意识到，唐胥山是……在薄纱上作画。

薄纱轻透，胜似在她身上作画。

她觉得整张脸愈发滚烫，挣扎道：“冥王不可以！”

唐胥山双手固定住她，她越是挣扎，他手臂的力度便越大，让她动弹不得。

他冷冷地看着她，似在旁观俎上之肉。

裴慈心挣扎更剧烈：“冥王！”

慌乱间她的手按在他身上，他忽然发怒扼住她手腕：“你再乱动我杀了你！”

裴慈心吓得一个激灵，不敢动了。

唐胥山的呼吸声打在她耳边，有忍痛的感觉，她渐渐意识到她方才按到的是什么。

她脸顿时白了。

她手已经离开了，可那触感却似烙在她掌心，温热的，陌生的。

她以为那是他的腿。

片刻他松开她的手腕，语气柔和了下来：“乖一点，画完就让你走。”

裴慈心心中叫苦，但她已是羊入虎口，除了顺从没有其他选择。

她艰难地点了点头。

唐胥山重新拿起毛笔。

墨汁落在薄纱上，一点点延伸出花纹。裴慈心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有意控制着。

殿内十分安静，静得让她有种时间都停止了的错觉。

她听见笔尖蘸墨的声音，听见笔尖划过纱的丝滑。

男人身上的热量环绕着她，使她渐渐忽略了墨汁的凉，只剩下酥酥麻麻的痒。

他的脸近在咫尺，裴慈心从未如此安宁地端详过他。

他鸦羽般的睫毛，脸上的绒毛，光滑的肌理，还有下巴上浅浅的胡茬。

花纹逐渐向下蜿蜒，落在胸间，她觉得她的脸很烫，全身都很烫，而唐胥山认真地画着，单手扶着她的腰，似乎只把她当成一张纸。

纯白的纸。

她怕他察觉出她的温度，也怕他靠得太近，听到她震耳欲聋的心跳。

她双手抱着他的脖子保持平衡，看着他专注的眼眸，冥火不断跳动，映照他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