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胥山挽着裴慈心的腰肢飞过奈河，裴慈心忍不住回头望了眼孟婆。

孟婆忙碌地盛汤，但就在裴慈心回头的瞬间，像感应到什么似的，也向他们的方向望去。

毫无预兆的对视。

河对面是一望无垠的彼岸花海，花香浓郁，裴慈心脑袋突然嗡嗡作响，扭过头把脸埋进了唐胥山胸膛。

她不知道为什么，一到这个地方，一见到那个女人，就如此不舒服。

唐胥山垂眸看着怀里纤细的姑娘，心口浮现出窒闷感，没有说什么，加速飞过彼岸花海。

*

他们一到人间就奔着酒楼去了，今晚唐胥山带着目的前来，灌了她不少酒，待吃完喝完从酒楼出来，裴慈心已经觉得脚下飘飘然，走不了直线了。

唐胥山搀着她，她歪在唐胥山身上，手上还举着一个酒壶，走得非常放肆。

此时已是后半夜，街上十分安静，星辰漫天。

两人走在路边，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

裴慈心走得东倒西歪，挤得唐胥山也不能好好走路，他眉头皱得极紧，但还是用力抓着她，避免她摔了。

裴慈心举起酒壶，又要往自己口中倒酒，唐胥山耐着性子，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酒壶，“别喝了。”

裴慈心愣了愣，看看自己空空的掌心，又把酒壶从他手里抢回来，“你干什么！我又没醉！喝点怎么了！”

唐胥山眼里生出冷意，“那你走个直线给我看，走不出来你就一口都不能再喝了。”

裴慈心：“走就走！”

她撇开他，大摇大摆往前走去，唐胥山骤然绷紧了神经，忙跟上她。

她走的自然不是直线，甚至连曲线都不算，唐胥山看她摇摇晃晃简直随时都可能摔了，伸手要扶，她一把将他的手打开，“瞧见没！多直！”

唐胥山无奈，连连附和道：“直、直，不用走了。”他抓住她的胳膊。

“承认就好。”裴慈心这才让他碰了，她停下来，唐胥山也跟着停下来，她闭了闭眼，忽然揪住唐胥山的衣领，将他拽到跟前，近距离与他四目相对。

唐胥山蹙眉，“你干什么？”

裴慈心身体微微摇晃，一点点凑近他的脸。

唐胥山盯着她，却没有将她推开。

这个场景，让他恍然想起从前。

裴慈心的脸与那个人的脸互相重叠，他仿佛看到那个人的眼睛，正在朦胧凝望他。

他的心脏保持着固定的跳动节奏，那股喘不上气的窒闷感随之浮现。

裴慈心垂眸，目光迷离落在他的唇瓣上，继续靠近。

唐胥山眼神很冷，像一个没有情绪的旁观者，在她吻上去的瞬间，他错开了头，她的唇擦过他清晰的下颌。

唐胥山稍稍向后退开了些，“好了，我们走吧，找个客栈休息。”

其实灌了她那么多酒，他也喝了不少，有些醉了。

他有个毛病，也是他在醉过一次后发现的，就是他喝酒后，灵力会减弱，喝得越多削减越多。

这件事，他还没告诉任何人。

以他目前的醉意，他估计他没法带她回冥界了，今晚得在人间过夜了。

裴慈心听罢极为不满，“为什么！我不走！”

她又强硬地把唐胥山拽回来，一只胳膊勾着他的脖子，重新贴近他。

看着他黑瞳映满她的影子，裴慈心很有成就感，她轻轻开口，说：“我想亲你。”

唐胥山眼中毫无波澜。

裴慈心并不在意，亲到了就有波澜了。她闭上眼，踮起脚尖，一点点去够他。

他睁着眼睛，以一种极静、极冷的目光注视着她的靠近。

他没有躲开，或是制止。

他就这么看着她，将她的唇贴上他的。

一瞬之后，她身子软了下去。

唐胥山反应迅速，伸手捞住她。

她倒在他怀中，醉得睁不开眼，像睡着了一般，她手中的酒壶也拿不住了，酒壶掉在地上，酒从壶嘴里流出来，倒映出天上的月亮。

唐胥山紧紧蹙着眉头，看着怀里的姑娘。

唐胥山：“还能走路吗？”

裴慈心闭着眼睛没说话，她听见了他的问话，她脑子里想的是“不能”，但她已经无力开口。

唐胥山看她没回应，一只手伸到她腿弯，将她打横抱起，她本能地圈住他的脖子，嘴里呢喃：“我不走，我不走……”

唐胥山抱着她找了个客栈，开了两间厢房，将她送到其中一间。

他将她轻轻放在床上，裴慈心虽然醉着，但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沾了床。

她隐约记得“她要乘胜追击一举拿下唐胥山”的任务，觉得没有比这更好的时机。

唐胥山放下她，正要直起身，裴慈心一只胳膊勾住他的脖子，将他用力往下一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