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乱了的她，只能胡乱的点了头：“尚可，但毕竟老人年纪大了，臣妾替他们谢皇上隆恩。”

“谢就不必了，不怪朕就好。”

感谢与责怪，宁宜臻真不知道要如何选择。

眼前的男人，杀了她最敬爱的舅舅，而她的舅舅又杀了他的生母。

要说，他们是仇人。

可是现在他们却是夫妻，是孩子的父母。

“不敢！”

她的心结还是解不了。

也是。

燕凤炀想，当年当自己得知生母是被孙相害死之时，就恨不得立即冲过去杀了他。

可是那时候他不能。

那小小年纪的他，不可能杀得了朝中大臣不说，而且还是太后的红颜知己。

要说当时他有多震惊，他就有多恨。

“朕理解你的心情，若是可以重来，朕还是会选择杀了他。”

“杀母之仇若不报，可为人子？”

“但朕也不是那种滥杀无辜的人。所以当时朕只选择把孙家人关在龙古甸，却从未恶待过他们。”

“若皇后还是要恨朕，那就恨吧，朕亦无话可说。”

该恨吗？

应该要恨的吧？

毕竟他杀了她最敬爱的、似父亲一般的亲舅舅。

可现在……

“皇上，臣妾心里真的很乱，现在没有办法回答您这个问题，您别问了行吗？”

皇后心也乱了吗？

燕凤炀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她好美！

她最美的是那双眼睛。

那漆黑的眼珠如天上的星星揉进了浩瀚的天空，干净而明亮。

好一会，燕凤炀才点头：“嗯，朕知道。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们都别想了如何？”

能都不去想吗？

除了舅舅的死之外，她还有上辈子夺去儿女之仇呢，自己真的能放下吗？

想不清楚，那就来吃一顿吧。

“来人，上菜。”

立冬与立夏今日掌铲，虽然两人的手艺没有姜嬷嬷精湛，但也能做得不错了。

很快，一桌菜上来了。

这天晚上，宁宜臻喝了几杯，却不知道是因为酒太厉害，还是心情太乱，她醉了！

“皇上，曾经我那么那么的爱你，你为何要对我这样？为何、为何、为何？”

面对这声声质问，燕凤炀不知道如何回答。

回答吧，眼前这明明是一个醉鬼。

而宁宜臻自然根本什么事也不知道，她坐在塌上目光游离，突然她朱轻动……

“今夜的月色如此妩媚

我的内心却几乎崩溃

寂寞又把我层层包围

脸上流满孤独的泪水

爱情不是想象的完美

人走茶凉比花还枯萎

也曾把你深爱在心扉

你却把我伤得好狼狈

也曾把你深爱在心扉

你却把我伤得好狼狈……

也曾把你深爱在心扉

你却把我伤得好狼狈……”

第212章 次日醒来担心极了

唱到这一句，仿佛唱不过去一样，宁宜臻反反复复的唱着……

她的声音低沉而圆润，歌声沧凉而幽怨。

这种歌，燕凤炀不知是谁写的，能写得如此扣人心弦，确实有才。

听着这忧伤的歌声，他有一种想立即过去拥抱眼前这醉女人的冲动……

他想去安慰她！

他想告诉她，对不起，是他伤了她！

他不是故意，只是当时自己被仇恨蒙蔽了心。

这一刻，燕凤炀仿佛忘记了他厌恶女人的事实。

这一刻，他似乎也忘记了心底还有一个‘小珍儿’的存在……

而就在这时，塌上的人往塌上一倒——睡着了！

这一倒，燕凤炀清醒了不少：“来人！”

秋月应声进来：“见过皇上！”

燕凤炀对着榻上那瘦小的人影道：“去打水来替皇后娘娘洗漱一下，简单的清洗就好。”

“手脚轻点，不要把她弄醒了。”

秋月知道自家主子今日会喝酒，那肯定是心情很乱，自然应下了。

这时，燕依玥与燕倚天兄妹俩也玩得回来了，见宁宜臻倒在榻上，她跑了过去。

“娘亲，你怎么就睡了？”

燕凤炀拉过女儿：“你娘亲累了，让她好好睡一觉吧！”

燕依玥立即点头：“嗯嗯嗯，今日娘亲哭了好久呢，太婆哭、她也哭。”

“父皇，娘亲说太婆他们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才回来，他们为什么要去很远的地方啊？”

为什么？

燕凤炀不知道要如何回应自己的女儿。

他不能说，他们的太婆一家不是去了很远的地方，而是被他关在一个很偏僻的地方。

“因为，他们有他们的使命。”

“以后，父皇保证他们就不会再离开了，会一直陪着你娘亲的。”

真的吗？

燕依玥搂上了她亲爹的脖子，萌萌的亲了一口：“父皇，您是真龙天子，您说的话一定会应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