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昨夜停红烛(100)
“这样吧, 我随时都在旁边提点。你只需记住, 只要有人想支开我,你就把昨晚撒娇的劲头使出来,一定要缠着不放。”阿霁向他支招。
崔迟为难道:“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多不好意思……”
“很丢人吗?那也是丢我的人,你怕什么?”阿霁一句话打消了他的疑虑。
崔迟深吸了几口气,犹自有些紧张,见她转过去准备睡了,忍不住推推她的肩,小声问道:“那今晚不亲亲了吗?”
阿霁忍住笑,回过头道:“不了,我亲完身上又硬硬的了,还怎么睡?”
“唔,好吧!”崔迟略有些失望。
阿霁原本没这个想法,可是经他一提便有些心痒,本以为拒绝后他还会纠缠,想不到这么容易就善罢甘休,她倒有些后悔。
可话已出口也不好收回,她只得转过去佯装睡觉。
等了会儿仍不见动静,她忍不住悄悄转过来,正对上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两人便都忍不住笑了。
崔迟竖起一根手指道:“就一下,不然我睡不着。”
阿霁没有反对,她能理解崔迟,因为她也觉得这种事情做起来很快乐,完了还有点上瘾。
于是两颗脑袋就这样凑到了一只枕上,接着身儿相偎,指儿相扣,唇儿相凑,舌儿相弄,辗转厮磨。
红罗帐中,灯影昏昏,春意杳杳,鸳衾覆鸾枕,隔帘莺百啭。
良久之后,热浪翻腾,情.火炙心,阿霁扒拉开衣襟,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崔迟偏过头,抬袖抹着额头和颈后的细汗,只觉口干舌燥万分焦渴,便起身下榻找水喝。
阿霁也坐起身,手扇凉风哑声道:“我也要。”
他很快便调了盏蜂蜜水,拿过来喂她喝。
阿霁喝完后,咂摸着嘴巴道:“还要。”
崔迟便欲再去倒,却被阿霁掣住了手。
“我说的不是水。”她往前膝行几步,嘟嘴索吻。
崔迟有些为难道:“越亲越难受,我现在一身的汗。”
“脱掉就不热了。”阿霁道:“我看书上的人都不穿的。”
崔迟嘴角微颤,忍俊不禁道:“你看的什么书呀,太不正经了。”
“别笑我,你肯定也看过。”阿霁摸索着解衣带,头也不抬道。
崔迟不置可否,放下杯盏钻入罗帷,含羞带怯地宽下寝袍,果然觉得舒服了不少。
他们都很默契地闭着眼不说话,因为情.动时若看到对方的脸或听到声音不啻于晴天霹雳。
这一晚又忙碌到深夜,除了最后一步,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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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蛮蛮还悬着心,生怕归宁之日新人又赖床,想不到时辰刚到门就开了,驸马神清气爽地站在那里。
蛮蛮冷不防和他打了个照面,抬头就见他脖颈间醒目的红痕,心下暗暗吃惊,忙低下头请安。
“公主要沐浴,来得及吧?”他客气地问道。
“今儿起得早,当然来得及。”蛮蛮道。
驸马让到一边,宫女们鱼贯而入,手脚麻利地挂起一道道帷幔,推开一扇扇窗户,给室内通风透气。
蛮蛮走到寝阁时,婢女已将地上揉成团的寝袍亵衣收走了。
她看到公主有些无措地站在寝台旁,忙走过去安慰,刚握住她的手便被甩开了。
“公主……”蛮蛮有些无措道。
“动手动脚的,成何体统?”公主板着脸训斥道。
蛮蛮一头雾水,呆呆地望着阿霁,心想着果如蜻蜻所言,太邪乎了,怎么成个亲就像变了个人?
“公主手上有伤,你肯定弄疼她了。”驸马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蛮蛮嗫喏道:“可奴婢刚才……握得是公主左手呀!”
“我还没洗手呢,”公主像是才反应过来,笨拙地解释道:“都是汗,不要碰。”
蛮蛮苦笑道:“奴婢知道了,咱们这就去沐浴。”
驸马走过来,将公主拉到一旁说悄悄话。
“我就不去了,你总得习惯吧?反正是别人看你,又不是你看别人。”
“我身上都是你的东西,你不帮我洗吗?”
“这不怪我,谁让你那么多呢!”
“无耻。”
……
蛮蛮当然听不见他们咬耳朵,只见公主瞪了驸马一眼,朝她走了过来。
她们离开后,子规走过来福了福身道:“驸马可要更衣?”
见他仍在发怔,便又唤了两声,披着崔迟皮的阿霁总算回过神来,暗中掐了掐掌心提醒自己要注意身份。
“打桶清水,我先擦一擦。”她尽量学着崔迟那不带感情的淡漠语气。
片刻之后,两名小厮抬着木桶到了阶下。
婢女们费力地将水桶移到了屋内,阿霁呆望着还在冒寒气的井水,只觉牙关轻颤。
“长赢在外边等着,是叫他来侍候吗?”子规小声请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