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似当头一击，上邪相陵许久沉默。见他恹恹的模样，灵长欢不忍心，往他怀里偎了会儿，说道:"今晚你早些休息，我去陪陪阿烁，我答应过他。"

灵长欢忐忑不安地去到灵烁的卧房，看见小家伙正独自玩耍，用灵力在虚空化出几只可爱的小兽，让它们彼此打架。

这位弟弟，目前仅三百多岁，是爹娘在晚期所造。因为当时灵长欢似乎不愿继承东域帝位，而喜欢四处行善助人，爹娘为能后继有人就有了灵烁。小家伙出生晚，与姐姐特别亲近，几乎将她当作了娘亲。

见到姐姐过来，灵烁欢喜地扑向她，在那具温柔的怀里咿咿呀呀地蹭了一阵子，才乖乖钻进被褥。

"姐姐，我要亲亲，还要听故事。" 他露出小脑袋，眨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

灵长欢微笑，往他额头印了两个吻，手指在他头上打旋旋，灵烁扬起欢快的小唇，合眼听故事。

"从前，有三个好伙伴，一位是女娃儿，与一双男娃儿青梅竹马，三人处得很快乐。他们常去荒寂的不周山，那俩男娃爱比武，灵力都很高强，经常打得天昏地暗，飞鸟惊乱，女娃心惊胆颤地旁观，等他们玩累了，她就给他们送水擦汗，敷药疗伤…… 其中一位男娃沉默寡言，喜欢静静地凝望天空，还有一位，是像你这般的小哭包，小赖精……"

"姐姐坏，阿烁才不是小哭包，小赖精!" 灵烁揉着眼睛，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这个故事不好玩，嗯，那个女娃儿，喜欢他们中的哪个呢？"

灵长欢顿了顿，复道:"两个都喜欢。他俩笑起来时，都很好看。他们性情不一，待人处事的方式不一，却都对在意的人，很真心。"

"他们长大以后怎么样了？好不好玩？" 灵烁侧头枕往姐姐的臂膀，小嘴开始冒泡泡。

"他们一同经历世事，明白了许多道理，一起看过世界的缤纷多彩，看过数不尽的沧桑无奈。有哭有笑，喜怒哀乐……"

"然后呢？" 灵烁咕哝一句，沉入梦乡。

灵长欢心底泛起酸楚，轻声道:"然后，他们无忧无虑，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直到永远……"

--------------------

* 欧阳修有首词，为妻描眉，爱道画眉深浅入时无。

* 每个事件，包括看似微小的言行，实际有可能作用颇大，因果错综复杂，环环相扣。

感觉自己正眼睁睁地看着宝贝们走向一条曲折之路...... 可是，命运就如最初的设定，已写，心疼却无奈......

第60章 四域法会

今日，地界五大长老，四域当前帝君及其继承者，还有每域高参们云集在北域上邪族的殿堂。四域间，每两千年一轮流，任务包括主协调地界平衡，举办重要聚会，遣送释假期的狱灵等。

殿堂内异常肃静。灵长欢身着东域的青色礼服，高贵庄严，身旁是品红礼服的上邪相陵，这对金童玉女坐在一起尤为显眼。其他几位，西域罗刹帝君金装威严，有其子罗刹明相伴，他们恰好与灵长欢处在正对面，目光交汇时却朝她斜睨，显然，父子俩不太喜欢这位新任的东域女帝。

坐于南面的是九泉帝君，一身火红更显老当益壮，但面色暗沉，旁伴的九泉苗苗神色焦虑，与灵长欢交换眼神。

上邪无绝神情肃穆，环顾众者:"各位长老、帝君、同僚们，此届法会，我们汇聚一堂，因为前些年，四域继承者去人间历练，各自观了百人因果，参悟人之七情六欲，是非善恶，今日就在此共议现有的地界法则。" 他简明扼要地说完此会目的，在高台就位。

他身后就是殿内最引人瞩目，坐于最上方的五位长老。长老们乃地界最德高望重者，独立于帝君，无人知晓他们活了多少岁，传闻他们由玄冥大帝的羽化之气成形，故而，可看作初始神的存余，是地界规则与平衡的最高督察。

此外，五位长老皆是黑衣配白金面具，无人见识过他们的真实面容。长老各执一件法器，是四大灵器的"影器"。就是说，危急时刻，他们可以封锁对应灵器的力量。唯独中域长老没有法器，但持一系列禁咒，并且，这位自远古成形之际，选了女子之身。

"众位，我们就开启法会，先由四位年轻帝君各自陈述。" 中域长老发言，声音竟很柔美。她朝灵长欢望去:"许灵帝君，听闻你十分细致地记录了，超出百位的凡人因果，请最先开始吧。" 面具之下看不见这位长老的表情，但语调客气。

灵长欢察觉上邪相陵握了握自己的手，她回握一下，缓缓行到殿中央，向长老们与其他帝君致礼后，双手举空。

倏然，虚空浮现白光，现出百位多人的影像，无数错综复杂的红线贯穿在其间，他们的生平虽然短暂，却无一不被笼罩在因果的丝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