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男之家,女人的衣柜(664)

这一点显然要求他监视宫理的要求相悖,林恩他在原地跟定住似的站了一会儿,忽然拽掉手臂下方的皮质束带,脱掉肩甲,扔进了皮卡车后面的车厢中。

宫理看了一眼光脑:“你坐到车厢后面去脱,我要来不及了。”

老萍看了宫理一眼,觉得林恩作为教廷骑士恐怕不太同意坐在货厢车斗里,却没想到林恩一翻身就坐进了货厢,一边伸手脱掉了自己的的臂甲。

宫理坐上了车,能听到后头货厢里他沉重的铠甲掉在车底的声音。老萍咋舌,低声道:“希利尔让你们搭档的意义是什么?咱们是去调查,又不是去杀人,他帮不上什么忙的。”

前头的司机在开车,宫理觉得他们小声讨论才真实,开口道:“……谁知道呢,恐怕是不放心我呢。希望别耽误我做正事。”

宫理也垂下眼睛,她并没有告诉甘灯自己要去见的“黑市头子”是凭恕,更没有跟平树提前打任何招呼。

平树虽然知道蜕皮计划,但应该不知道西泽主教的脸,他未必会认出宫理来。如果把她当陌生人的话,不论是凭恕诈骗她、威胁她或者是闭门不见,都会显得很真实。

司机一路往城内驾驶,直到停在了某个中间线人约见的不远处的停车场,她下了车也往皮卡车货厢看去。

林恩就坐在车厢中,他铠甲都扔在旁边,布甲也摘掉了,露出里面穿的麻布衬衫与长裤,十字架挂在胸口,光着脚。脸上却戴着头盔上摘下来的一部分,像是护眼或者面遮一样,面遮上铁环扣在后脑。

宫理看着他脸上的金属面遮,和他线条刚毅的下颌。面遮上有十几道竖条的细窄视窗,能依稀看到他睫毛在面遮后扇动。

他开口道:“眼睛瞎了会麻烦。”

这话说得就像是他穿铠甲,都是为了防止有人砍杀他一样。

宫理本来想说这样太显眼了,就看到一位在自己眼窝处移植了像是灯泡般盛满液体的硕大义眼的男人,肩胛骨上还有翅膀型镶嵌灯条,正光脑通话着骂骂咧咧走过。

……万城里什么人都有,戴个面遮也不奇怪。但总之不能光脚吧。

宫理看到旁边就有那种卖假货的摊店,道:“给他买套运动服吧,再买双鞋。”

第246章 []

老萍想乐但是忍住了, 一脸严肃的望着天。

只有接送他们的司机忍不住把目光往西泽主教脸上看,妄图从他脸上捕捉到一丝罪恶感。

毕竟把他们的教廷骑士打扮得像个精神小伙,属实亵渎了。老萍不是不想买一套纯色的运动服, 但奈何旁边的摊店卖的都是豹纹虎头水钻大LOGO,好不容易挑了一套黑色运动服,终于没有那些夸张纹饰,也是绣着金线图案, 拉链金灿灿, 裤子边还有一条拼皮……

幸好运动鞋是黑的。

不过因为他个子很高, 那运动服的最大号尺寸也让他露出一截脚腕。他自己完全没觉得自己穿得像个街溜子, 小心翼翼地将十字架收入麻布衬衫内。

宫理注意到, 他的十字架与众不同,像是被泡进了融化的银水中, 上头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银, 像是烛泪一样有着半融化半滴落的形状。

他面上带着从额头到鼻子下方的金属面档,宫理又拿了一顶宽檐鸭舌帽给他, 他戴上却又不太喜欢,反复摘掉又戴上。

把那头麻草一样的脏金色的头发弄得更乱了。

宫理看他戴帽子的时候在向上或向左向右转头, 她猜测并不是他不喜欢帽子, 而是觉得帽子会让他有视野死角。他仿佛随时处在一种, 会有人把他大卸八块的危险中。

他露出的双手, 都有很多疤痕,掌心里甚至还有像是被粗钉子凿穿的痕迹。

简直像是耶稣被挂在十字架上放过血。

宫理看向他:“可以跟我走了吗?”

她以为林恩肯定想要带把刀, 但他就空着手, 略一点头。

……

宫理还记得资料中写过, 西泽神父其实来过几次万城,其中出差最长的一次大概在一个月。但他基本上都是去万城几座教堂, 并没有去过修道院,宫理感觉也可以表现出一些对万城的熟悉。

而且她也决定给西泽神父按上一点“不为人知的另一面”,细节处显示出“玩的花”也没什么。

这片街区叫大坪洲类似霓国街,但是相比于那边的纯粹混乱与贫民窟,这里更像是灯红酒绿的消费之地,有高档的餐厅、泡泡浴店、牛郎会所与脑机体验店,也有下层沟巷里、狭窄逼仄的商业街里,成排半开着的卷帘门,一群人戒备又贪婪地张望着不知道在做些什么生意。

有些义体医生的店会开在高档的服装店旁,橱窗里还有低端仿生人演示的广告,仿佛购物之后可以去换一双能搭衣服的新膝盖高架桥与道路都像是交错的缎带,往道路之间的缝隙往下看永远还有下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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