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台春(82)

自家哥哥,初夏还能不了解,卖乖哄了几句,初承烨便?是?绷不住了,先是?将延礼的“情?信” 递与她,后面寻了个?凉亭,就着一壶茶和两?叠小点心同她详说了山上发生的桩桩件件。

初夏听?完,真心替狼崽子开心。惊叹他的成长速度的同时,也有些担心他的身体。她虽不懂武功,但经由哥哥的话,她能想象斗战时的惨烈景象。

“他的伤重吗?”

初承烨:“没什么大碍,当晚,他便?和我们一道烤肉了。”

初夏悬于半空中的心悄然回?落,她不禁暗舒了口气。

呆了会?儿,初承烨告辞离开。在外晃了好些天了,再不回?家见母亲,月底父亲回?来又要挨打了。

初夏留在了凉亭,于一团静谧中摊开了哥哥给她的那张纸。这两?个?人恁不讲究了,递个?信都不知道拿只信封装着。

展信读完,初夏才知,这并不是?一封普通的信,是?延礼在一场不知生死的斗战前留给她的诀别信。

无关风月,却又磅礴的浪漫着。

她纤白的手指在纸上一遍遍抚过,时光如风掠过,浑然不知。

......

又过了两?日,惠妃所?居住的长秀宫。

闵延清和惠妃母子俩正?倚桌闲聊,内侍和婢女全部被摒退。道完了近况,闵延清便?向母亲交代了乔明灿殒于荔山之事儿。

清雅雍容的女子听?完,嘴角细微勾动,袅袅清音溢出,“这四端倒是?个?厉害的人物。”听?她言语,竟似一点都不在乎乔明灿的死活。

闵延清亦未有多思,在他看来,乔明灿收钱办事,死活同他何干?

“确实年少?有为。可惜了。”

在父皇说了那样的话之后,他的结局就已经定了。

稍后,半敛微悸情?绪说道,面色稍显冷肃,“这次过后,荔山肯定是?难上去了,孟清梵定是?容不下有人一再冒犯荔山。”

惠妃却是?一笑,随后柔声安抚道,“上不去的,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现在杀不了他,不等?于这辈子都杀不了。”

“清儿,你要记得一句话,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百忍方能成钢。”

闵延清意会?到了母亲话中的妙处,面色稍霁,“谢母妃教导,孩儿知道了。”

惠妃欣慰颔首,主动将话题带到了北境,“初家那姑娘身子骨可还好?”

闵延清将两?位太医的话如实说与惠妃听?,末了,“看着不似在作假,只是?......”

惠妃:“只是?怎么?”

闵延清:“只是?这初家嫡女的性格同传闻有些不同。”

惠妃一听?,只觉自己这儿子傻。

“什么时候,传闻是?能信的?”

“暂时不用管她,男儿,大业为重。等?你成了天下共主,任她再骄傲,也得向你折腰。”

聊完,闵延清心间郁气散了些,离开时,眉眼间已有笑意显出。

而惠妃,于桌旁默坐了许久才唤了贴身嬷嬷。由她伴着,去了御花园北面的一汪幽湖,名唤澄心。近了澄心湖,她踱往湖边,嬷嬷停留在原地?,再未跟上。这样的场景,过往已经出现过不知道多少?次了,除了惠妃一日日老去,没有任何差别。

抵达,惠妃透过平静无波的湖面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水融了她脸上的细纹,却消不去她的阴沉。只因她憎恨这湖,却又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过来。

她曾经很爱这湖,入宫后,时常来到这里耍。那时候,这湖还不叫澄心。直到今天,她还清楚地?记得它原来的名字,它叫栖眠。

多美?好的名字啊,她以为这份美?好会?长久。

结果,并未有。

宴家女进宫了,虽不是?什么大世家出身,但馥郁书香养出的嫡女,深邃又温柔,容颜又极盛,几乎轻易地?虏获了帝王心。

从此,这宫里的一切,包括帝王的心,要不要都在这个?女子一念之间。刚开始,她是?不在意的,又或许是?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在意,能很好的和宴家女相?与,直到这栖眠湖在帝王和宠妃的玩笑间更名为澄心。

得知消息的那一刻,她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恨意。之后种种,不过是?这恨意不断加深,趋浓。而这股恨意,在她意识到帝王大几率会?将太子之位给宴家女的孩子抵达极限。她决心杀她,并为此筹谋数年,甚至委身于乔明灿,一次又一次。

想起那些令人嫌恶的夜晚,惠妃娴雅的面容变得扭曲,而这一切,透过洁净的水映入她的眼底,她避无可避,不由愤恨,重复过往,冷眼冷言向一个?虚无的人,

“宴知雪,出身名门、盛宠一时又如何?到最后,你一无所?有。” 自己惨死,孩子没了,家族没落,爱的男人也是?人不人鬼不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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