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暴娇太子的伴读后(131)

另一处不过两亩桃林, 但不远处有梨园, 三月梨花开得也很好。

卫寂在京中这些年,压根没去过几次诗会, 他是想看一看文人斗诗,但顾念到姜檐不喜欢这些酸腐的东西, 因此选了小桃林。

约好了日子,但极为不巧的是, 皇上下旨召卫寂进宫。

按理说科考后,最早也要等上半月才能放下授官文书,这还不到十日, 皇上却要让他入宫, 卫寂不免惶然。

一路上提着心, 等被大太监引进殿内, 看到立在圣上身旁的姜檐,以及被赐座的卫宗建, 卫寂的不安到达了顶峰。

卫寂紧紧攥着袖口,强作镇定地跪下行礼道:“臣见过皇上,太子殿下。”

明德帝的嗓音沉稳又不失温和,“不必拘礼,起来坐罢。”

小太监忙搬过来一把椅子放到卫寂身后,卫寂坐了下来。

因为心有不安,他只敢虚虚坐在上面,屁股挨了一点椅子,余光忍不住瞥了一眼身侧的卫宗建。

他们父子已有三月有余未见。

卫宗建穿着一身常服,似乎也是突然被圣上叫过来的,手中还拿着一卷纸,神色肃然,看也未看卫寂。

卫寂收回目光,垂下视线盯着自己的脚尖。

明德帝喝了一口茶,慢悠悠道:“爱卿手中这卷有关水利兴修的策论,正是出自小卫之手,爱卿以为如何?”

卫宗建颔首,“犬子不过囫囵读了几年书,都是一些粗鄙浅薄之见,蒙圣上宠爱了。”

姜檐听不得旁人这样贬低卫寂,哪怕那人是卫寂的父亲。

他皱起眉出声道:“何以见得是浅薄之见?”

卫寂闻言汗都要下来了,生怕姜檐当着皇上的面说什么不得体的话,再惹圣上生气。

姜檐没有如卫寂所想那般,他一脸正色,“这次科考,抽中水利一题的共有七十九人。三位主考一一审阅过后,从中选出最好的两份呈上来。

姜檐看着卫宗建,“若卫寂所写华而不实,言之无物,又怎么会选他为探花?”

“无论寒暑严冬,他总会比旁人早来我东宫一刻钟,手也常不离书,孤就没见过比他更用功的,便是来太傅都说他刻苦,哪里就是囫囵读了几年书?”

卫寂本来是没事,但被姜檐说的眼睛有些涩然。

卫宗建心中有火,但面色却沉静平和。

“刻苦是因为他愚笨,圣人曰:中人以上,可以语上也;中人以下,不可以语上也。臣这儿子便是中人的资质,担不起什么重任,进府史当个副编纂已是皇恩浩荡。”

他心里很清楚圣上叫他跟卫寂来什么意思。

如今正是春汛的时节,皇上早有意大兴水利,还打算派太子前去监工,让卫寂辅其左右。

明德帝对这个自己儿子最为了解,留姜檐在京中只是批阅奏章是无法让他明白‘君主勤勉,上可敬天,下可利民’这话的含义。

既身处其位,便要克制心性,谋其事,善于行。

早在一月前,明德帝便让手下的能臣付明远去壶口县治理水患,要姜檐去不过是为了锻炼他。

付明远能力出众,但性情古怪,是个很不好相与的人。

他这性子遇见同样烂脾气的姜檐,怕是油桶撞上火星子。

明德帝想来想去,准备再加上一个脾气柔和的卫寂,由他在中间作缓和。

卫宗建从这几日明德帝朝堂的只言片语猜出他的想法,因此借着卫老太太生病一事,婉拒了明德帝。

方才他那样说,看似贬低卫寂,实则还是在拒绝明德帝那纸调令。

若监工换作姜檐以外的任何人,卫宗建绝无怨言,身为臣下,自当为君分忧。在战场上便是以身殉国,卫宗建的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但他不能让卫寂跟姜檐一块离京,去山高皇帝远的壶口县。

若是真闹出什么丑闻,那才是对皇上不忠,也让卫家的祖宗蒙羞。

今日纵是惹皇上不高兴,卫宗建也不会松口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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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中人以上,可以语上也;中人以下,不可以语上也”,意思是中等以上资质的人,可以教授他高深的学问,而中等以下的人,则不然。

卫宗建不是第一次说卫寂愚钝,这样的话他听过很多次。

但当着姜檐的面,仍旧觉得有点难堪,也怕姜檐会发火,因此很是不安。

果然,姜檐的肺腑都快要气炸了,开口反驳,“何时勤勉好学也成了错?太傅日日教导他,都未曾说过他资质凡凡。”

“而且他还未到十八生辰便一举中第,还是一甲探花。他若说自己天资不足,谁敢厚着脸皮说自己敏而好学?”

卫宗建道:“臣以为,许怀秉该当一句聪颖博学。”

若是寻常时候,姜檐该骂一句‘放屁’,今日却是冷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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