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暴娇太子的伴读后(68)

跑到一半,姜檐的身子如轻燕那般,利索地翻上了马背,还冲着卫寂笑。

恶作剧得逞的模样,哪里有即将掉下马的慌乱?

卫寂停下了脚步,心口跳得飞快,他怔怔地看着毫发无损的姜檐,双腿现在还在打软。

姜檐勒停了烈马,那马的长颈淌着热汗,它前蹄在地上踏了踏,打着响鼻。

姜檐轻摸了两下它的脑袋,然后翻身跃下,将缰绳交给了身旁的人,径自朝卫寂走去。

走近才发现卫寂脸色苍白,姜檐一愣,“怎么这副模样?”

卫寂还未从惊吓中恢复,哑声说,“殿下不要开这样的玩笑,很危险。”

姜檐毫不在意,“这有什么危险的?我的骑术你又不是不知道……”

接下来的话,在看到卫寂的面色后咽了回去。

卫寂眉头紧蹙,一向和软的面上有几分凝重,唇色还是白的。

是那种满腹心事,却在极力压抑的模样。

他鲜少露出这样的情绪,姜檐的心提了起来,在卫寂面上观了半晌,他才小心地问,“你生气了?”

卫寂垂下眼,摇摇头。

他没有生气,只是想到了方才见过的马林骞。

曾经那样张狂的一个人,跌了一次马变成如今的模样。

卫寂不喜欢骄纵跋扈的人,却喜欢看姜檐纵情肆意。

他想他平安喜乐、顺遂如意,也祈祷他永远不会磨掉身上的棱角。

所以方才姜檐掉下马的时候,卫寂是真的吓到了。

静了一会儿,卫寂抬眼看向姜檐,语气很和缓,也很认真,“殿下还是要小心些,马再通人性,它也有发狂的时候。”

姜檐这时不敢回嘴,乖乖地点了点头。

不想跟卫寂再说这事,姜檐生硬地转了话,“你怎么这么晚才来?”

卫寂说,“臣买了米浆、芝麻饼,还有一些酥糕。”

姜檐偷看了卫寂一眼,不知他还生不生气,小小地撒娇,“那也晚,我都等你好久了。”

听到他这黏糊的话,卫寂神色讪然,低下头说,“臣买米浆时,遇到一个在凉州时的故人,便说了一会儿话。”

姜檐一听凉州,还是故人,面上的神色一敛,酸声酸气地问,“又是什么故人?你们关系很好?”

都不是说了几句话,而是一会儿话。

一会儿是多久,什么旧要叙这么长时间?

卫寂:“不算太好。”

姜檐哼哼,“那就是不好,不好说什么话?”

突然想到一种可能,姜檐目光在卫寂身上扫过,声音沉而厉,“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卫寂赶忙说,“没有。”

姜檐不好糊弄,怕卫寂挨了欺负不肯说,“既是没有怎么说了这么久?都说什么了?”

马林骞说了很多,千言万语的卫寂也记不住,他听时就心不在焉,只记得马林骞又追过来。

卫寂轻叹一声,“他与我道了歉,说过去是他不对。”

“欺负都欺负过了,如今道歉有什么用?”姜檐拉过卫寂的手,一脸怒容,“走,找他算账去。”

自遇见马林骞,卫寂堵在心中的那口气,莫名因为姜檐这些话顺了。

他刚到凉州,马林骞便带头排挤他,挨了欺负卫寂曾跟卫宗建告过状。

那会卫宗建忙于公务,觉得他们那点破事就跟三岁孩子过家家似的,根本不放在心中,还嫌卫寂性子软弱。

他好似宁可要一个惹是生非,四处打架的小霸王儿子,也不愿要一个安静内敛的。

在他看来,后者就是一个软蛋,遇了事只知道叽叽歪歪告状,若他小时候早一拳抡过去了。

卫寂自然打不过那些人,因此只能躲着他们。

其实马林骞也非大奸大恶之人,他也没对卫寂动过手,无非就是写诗取笑他。

而且才子的取笑不叫取笑,那叫以诗雅谑。

若是卫寂与卫宗建说这些,他肯定会告诉卫寂什么一笑泯恩仇、大丈夫行事自该磊落大气一点,毕竟马林骞也没做什么。

因此今日马林骞与他搭话,卫寂虽不积极,但也一一应着。

这才是君子之道,合乎礼数。

姜檐却说狗屁礼数,“他欺负你,你还回去才是君子之道,才是合乎礼数。”

还问卫寂对方怎么欺负他,非要卫寂带自己去找马林骞算账。

这一刻,卫寂总算放下了。

他看着气焰高涨的姜檐,开口说,“他也没怎么欺负我,就是写诗笑我胆子小,按凉州的规矩,我们需作诗回斗,这叫斗诗。”

姜檐高涨的气焰一掐,不可思议地看着卫寂,“这是什么狗屁规矩?”

卫寂一脸正色,“就是这样的规矩。”

姜檐半晌无言,余光瞥见卫寂的面色,他十分敏锐地看过来,“你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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