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欢(1560)

“这会儿太平盛世,哪有那些。”蔺汀兰不以为然。

紫敏笑,偷偷地杨仪道:“姐姐不要把我们劫富济贫的事告诉兰哥哥。”

蔺汀兰瞥了眼,悄然不语。

他先前虽是同俞星臣听那瞿尽忠说话,但他跟薛放一样都是耳目过人之辈,自然没把紫敏的那些“耳语”忽略过。

到了那瞭望塔跟前,杨仪询问庄丁道:“那天晚上是谁在这里看见了的。”

庄丁道:“是巡夜的三狗他们几个人。”

蔺汀兰看那塔高,便对杨仪跟紫敏道:“你们不要上去,在这里等候片刻。”

吩咐之后,蔺汀兰上前,却见那塔的门已经锁住了,庄丁道:“事发之后,庄主就不许人随便上去,怕又有什么意外。”

于是赶紧去找了钥匙开门,蔺汀兰进内,发现这塔楼比在外头看着更小,楼梯逼仄的很,只能一个人通行,倘若楼上有人下来,必定得两个人挤在一起擦身而过。

他疾步向上,不多时,到了五楼楼顶,抬头见周围悬着几盏灯笼,栏杆确实不高,假如喝醉了在这里走动的话,的确危险。

蔺汀兰在楼上现身,底下紫敏跟杨仪就看见了。

紫敏觉着新奇,便向着他招手:“兰哥哥!”

蔺汀兰点点头,放眼向外看去,竟能从此处隐约看到前方大门口。

甚至能看清乐阳县衙派来的几个差人,正在门口打听消息。

而在院子里,一个身着七品官服色的,带着几个衙门的主簿差役等,簇拥着俞星臣,向着厅内而去。

垂眸,却见杨仪不知在问那庄丁什么。

庄丁回头,指了指身后的方向,原来那边儿有一处抄手游廊,从院门口入内,架的颇高。

蔺汀兰便靠在栏杆上,俯身往下看,望着杨仪仔细倾听那庄丁说话,举止神情,他不由有些看怔了。

而杨仪听了会儿,抬头向上看,冷不防便跟他目光相对。

蔺汀兰微怔,忙转头。

又欲起身,而就在他站直之时,耳畔“吱呀”地细微响声,身下的栏杆竟晃动了一下。

蔺汀兰一惊,忙稳住身形,一边向下叫道:“快退后!”

底下杨仪察觉了什么,拉着紫敏向后退。

幸而那栏杆只是松动,并没有真的向下倒落。

蔺汀兰仔细端详了会儿,便从楼上转下来。

紫敏忙道:“兰哥哥,刚才是怎么了?”

蔺汀兰说了那栏杆松动的事情,杨仪问庄丁:“这塔楼上的栏杆这样危险,就没有修过么?”

庄丁惊疑道:“以前也没听说不稳固,不过一般也没有人上去,所以……”

蔺汀兰走到旁边,对杨仪道:“那栏杆好像被人做过手脚。”

杨仪愕然:“有人故意把栏杆弄松了?难道瞿梓期就是因为……”

“不是,”蔺汀兰纠正:“虽然松了,但不至于把人诳下来。何况要是瞿梓期因为这个而坠楼,那么,那栏杆也不至于完好,早断裂了。”

话虽如此,但要是当时瞿梓期真的喝醉了,那么在受惊的情况下失足坠落,也不是不可能的。

正在这会儿,瞿尽忠父子陪着俞星臣跟乐阳知县一并走来。

看他们都在这里,那知县赶忙上前给三人行礼,战战兢兢,做梦也想不到会在小小的乐阳县见着这么多显要之人。

瞿尽忠指着那塔楼道:“就是这座楼,一共五层。当时梓期是一个人在楼上,几个巡夜的庄客在下面看的清清楚楚,事发后,他们从游廊那里迅速跑了来,这么短的时间内,倘若凶手就在楼中,一定会被堵个正着、至少会被瞧见……”

但里里外外,只有瞿梓期的尸首。

根据蔺汀兰方才亲自上楼的经验判断,他确实没有说错。

杨仪问乐阳知县:“事发之后,可验过尸?”

知县垂首道:“是,本县只有一名仵作,当时来庄子里查验过,死者拗断了脖颈,撞破了头……并无什么可疑之处。”

杨仪道:“请把尸格拿来,容我一观。”

她用了一个“请”字,知县忙作揖:“不敢不敢,永安侯客气了。下官立刻命人去取。”

县衙的一名差人立即返回去拿尸格。

俞星臣又让瞿尽忠把当夜目睹事发的几人叫来,正是庄内的几名巡夜的庄丁。

那叫三狗的说道:“那天晚上我们照例巡到这院子,正好看到期三爷在楼上,我们都知道他每年到了这几日,都不自在,恐怕这夜黑风高的有个什么,还想着把他叫下来,谁知还未开口,他竟眼睁睁地……”

他的脸上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蓦地停口。

旁边一个叫阿旺的道:“是、是啊,整个人就直直地掉了下来,噗的一声响,简直吓死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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