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靠抽卡君临天下[基建](267)

他知道,这也是萧青冥对他的默许。

喻行舟轻轻摩挲纸面,在诗卷的最后两句浅浅描绘,若非这是十三岁的萧青冥闲极无聊之作,只怕他都要忍不住自作多情,当做是那人送他的情诗。

他唇边隐隐泛起一丝笑意,那人若是也对他有意……那大概是世上最幸福的事了,光是稍微想一想,就情不自禁想要微笑。

可惜,终究是他的妄念。

他应该再离那人远些才是……

心中这么想着,喻行舟恍惚间听见有人低声谈话的声音,这才惊觉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离开了自己卧房,走到了对面萧青冥所居的厢房门口。

喻行舟:“……”

他忍不住在内心深深唾弃自己,真是没救了。

厢房的门是关着的,这时人大约已经歇下了,门口徘徊的两人却是李长莫和穆棱,两个技术学院的学子。

两人突然看见喻行舟,惊得慌了慌神,李长莫赶忙朝他拱手:“学生李长莫,见过先生。”

他二人并不知面前之人的真正身份,只当他是“喻大人”府中之人。

喻行舟心头那点酸涩的自嘲转眼消失不见,面上神色是一贯的优雅从容。

他朝二人浅笑道:“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没回房休息?来找‘喻大人’是有何要事吗?”

穆棱有些拘谨不好意思,李长莫到底出身大户人家,比之性情更为大气,他摸了摸鼻子,压低声音道:“我们都是皇家技术学院的学生,这次跟着学院的方老师过来帮忙改进冶炼炉。”

“原以为那些图纸和技术,都是方老师想出来的,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喻大人给的,这些时日,我们亲眼见他他在这方面的造诣竟极为精深。”

他回头瞅一眼厢房紧闭的房门,苦笑道:“我们对喻大人心生仰慕,想过来请教一番,可惜来得太晚,大人已经歇下了。”

李长莫一番洋洋洒洒的倾诉十分诚恳,奈何喻行舟今夜的神经格外敏感,面上态度温文有礼,实则内心只注意到了“心生仰慕”四个字,别的一个字没听进去。

他把这四个字在舌尖轻轻咀嚼一遍,为何连一个小小的学子也能轻易将这四个字说出口,挂在嘴边。

喻行舟心里越是涩然,唇角越是笑得心平气和:“我认为,大人或许更欣赏方大人那样埋头钻研,拿出成果的人,既然大人已经歇下,两位何不也回房歇息?”

穆棱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对呀,我们应该先做出点成绩再来寻大人,今夜实在太冒失了……失礼,失礼。”

李长莫还想磨蹭一下,被穆棱连拖带拽地拉走了。

喻行舟摇摇头,目光又落在那扇紧闭的门扉上,他难得在门前踌躇一下,继而失笑,他这番举动,与方才那两个愣头青学子有何区别?

喻行舟暗自叹口气,转身正欲回房,却听身后轻轻“吱嘎”一声,厢房的门竟然打开了。

“深秋露寒,老师一个人站在外面,莫不是在赏月?怎么不叫朕一起?”

屋里不知何时又重新燃起灯火,萧青冥披着外袍站在门边。

喻行舟不由自主便微笑起来:“这月色也没有什么好看的,臣哪里敢打搅陛下安眠?”

萧青冥嗤笑一声,把门又拉开了一些:“外面那么冷,还不快进屋,老师如此单薄柔弱,冻着了如何是好?”

喻行舟眼角弯了弯,一转眼就把刚才的决意都忘在了九霄云外,提着衣摆便跨入厢房门槛。

吱嘎一声,门又重新合拢。

时已是深秋,入夜寒意重,县令还算细心,屋里有上等的无烟碳可以取暖。

厢房不大,外间是会客厅堂,拱门纱帘后是一张圆桌,和宽大舒适的卧床。

萧青冥在圆桌上点了灯,将一叠快马传来的信纸放在桌上,一封封拆阅。

喻行舟奇道:“陛下竟然还未就寝?”

萧青冥从鼻子里轻哼一声:“朕早料到某人定是半夜睡不着,要过来逮朕,所以才等着呢。”

这话说来,语气十分好笑,半是破罐子破摔的无奈,半是某种猜中了喻行舟心思的小得意。

喻行舟起先是一惊,下意识害怕自己某些不可说的小心思被戳破了,心脏猛地跳动了几下,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不告而别离京微服出巡的事。

喻行舟看着萧青冥的表情,忍住笑意,故意挑眉道:“陛下,何故突然离京?都不知会臣一声,只留了封信,就离家出走,陛下马上就要二十三岁,不是十三岁。”

萧青冥单手支着脸颊,视线从信纸上挪开,落在对方脸上,轻笑:“朕是天子,自然想离京就可以离京。”

他放下手里信封,往喻行舟那边挪了挪,他立刻闻见喻行舟身上一股淡淡的白檀木香气,那是他时常用来熏衣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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