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靠抽卡君临天下[基建](49)

年轻新兵小声道:“不是说君无戏言吗?皇帝总不会说谎吧?”

另外一个老兵身上包扎得到处都是布条,身上还渗着血,靠在墙根处,冷笑:“你肯定不知道,最近皇帝身边那个秋朗副统领在做什么。”

“做什么?”

老兵压低了声音道:“挖逃跑的地道,皇帝看局势不妙,要逃跑啦……”

年轻新兵啊了一声:“那我们怎么办?要是城破了,我们该往哪里跑呢?”

老兵一怔,手指不自觉抹了把灰,慢慢抹到脸上。

“是啊,我们该往哪里跑呢?”

他是土生土长的京州人,进了禁军混口饭吃,托人说了一门亲事,去年生了个白胖小子。

小孩儿白白嫩嫩的,他可稀罕了,平时媳妇嫌弃自己手粗糙,都不许他多摸摸儿子的柔嫩的脸蛋。

老兵借着昏暗的火光,看了看自己满是伤痕和老茧的双手,他多想,再亲手抱一抱儿子,捏一捏他可爱的脸。

心口猛然一颤,热气瞬间涌上眼眶,老兵声音嘶哑:“小哥,你会不会写字?”

年轻新兵稍微点一点头:“会的不多,只会一些简单的。”

老兵颤巍巍从怀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已经很脏了,他努力将它抹平整,找了半天没有笔,最后解开自己一处包扎过的伤口,身子一动,便有血沁出来。

“能不能帮我,写封遗书?很简单的,就一句话!就蘸着我的血……”

新兵看他惶急的神情,鼻头一酸:“你说。”

老兵想了想,低低地道:“婆娘,我要是死了,你再找个人过,柴房里藏了几粒碎银,别饿着自己和宝儿……”

年轻新兵忍不住跟着红了眼眶,低声问:“你不打算跑了吗?要是偷跑,说不定能活。”

老兵叹口气,缓缓摇头:“这里,可是我的家啊……”

离他二人不远的地方,萧青冥一身戎装在城楼拐角处站了许久,身后跟着一群文臣,安静地听完了这番对话,俱是无言以对。

目之所及,满眼哀鸿遍野之景,绝望的气氛在冷风中无声蔓延。

很快,皇帝和一众重臣驾临城楼的消息引来了黎昌和张束止,两人风尘仆仆,匆忙向他行礼。

两个士兵吓了一跳,哆哆嗦嗦站起来,连那封“遗书”都吓掉了。

张束止忙告罪道:“陛下,末将管束不严,他们只是,只是……还请陛下恕罪!”

萧青冥仔细端详两个士兵惶恐的脸,还有那一身的伤。

他喟然一叹:“有此等怀抱死守之心的士兵,是朕和大启之幸,朕怎会责怪?”

他目光如炬,眼中没有一丝对战事的畏惧和退缩。

他缓步上前,逐一扫过周围所有人的脸。

黎昌和张束止等将领都注视着他。

喻行舟和一众文臣也凝望着他。

秋朗、书盛等臣下都静静地等待他的命令。

周遭所有守城的士兵们,都怀揣着谨慎的期待和一丝丝微弱的希望盼望着他。

他是大启的天子,国家的象征,此时此刻,亦是每个人灵魂与精神的支撑。

萧青冥沉默半晌,忽然扬声道:“拿纸笔来。”

这时去哪里拿纸笔?还是书盛机灵,他身上带着几份刚刚送到的情报奏折和笔墨,直接把空白那页撕下来。

狂风呼啸,萧青冥身后血色的披风烈烈翻飞,他一字一句,抑扬顿挫,缓缓道:“朕在一日,则城墙不倒,家国不灭。”

“敌人要若攻破国都,除非踏过朕的尸身!”

“朕如同诸位一样,将死守国都,直至大启得胜那一刻。这,就是朕的遗书!”

“陛下!”喻行舟那张素来自若的脸瞬间变色。

周围所有人都懵了,大脑空白,耳鸣一般嗡嗡作响,直到喻行舟的喊声,众人才惊觉回神,紧跟着是热血上涌,激动得脸色通红。

与国同休,保家卫国,从未有此刻这般清晰感触的时刻,至少在这一刻,所有的杂念一瞬间都被抛诸脑后,对生死的畏惧和对战事的绝望都暂时被驱散了。

在场诸人无不动容,不约而同纷纷跪下:“陛下万岁!大启万胜!”

呼声在城头远远传开,久久不散。

便在此时,子夜的更声远远传来。

萧青冥看一眼黑沉沉的天空,转头看向钦天监监正:“现在的风,到时候了吗?”

监正激动得声音发颤:“到了,傍晚时就已经起风了!”

“好。”萧青冥沉下声,“督造局,军器监,内务处,所有东西是否已准备妥当?”

两个总管立刻跪地恭敬称是。

萧青冥:“摧眉,何在?”

话音刚落,一个年轻人越众而出来到皇帝面前,干脆利落单膝下跪:“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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