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不，不大方便，还娘娘恕臣女无礼之罪，命宫人们先退下。”陆明曦担心自己表达的意思不够明白，特意添了句，“只娘娘与臣女二人方可说。”

站在陆明曦身后的春晓双目圆瞪，心想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她打小就在郡主身边伺候，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郡主扭捏嗫嚅的模样。瞧瞧，简直就差把规矩写在脸上。

“好。”唐婉悠眉头微皱，明曦郡主如此神秘，还要遣退周遭宫人，要说的莫不是什么难言之隐，妇人身上的病症不成？

“殿中只剩你我二人，郡主有什么话，直说就是，本宫定会对郡主说的每一个字保密。”

唐婉悠正襟危坐，在妇科这一块，她学习的医理还不算精进，不知能不能应对。

“臣女先谢过娘娘，就是……娘娘与唐大公子兄妹感情亲和，想来对唐大公子有几分了解，前几日臣女与他出行，之后唐大人就对我避而不见，可是，厌恶臣女？”

陆明曦开口解释时还有些不确定，可是在茶楼听戏时，她觉得唐启云不讨厌她。

对于陆明曦时常邀唐启云切磋，唐婉悠是知道的，可这外出一事，她尚不知情。

“兄长于前日才被陛下遣去外任当差，讨厌郡主么，想来是郡主多想，绝无此事。”

唐婉悠尚有些云里雾里，大哥与明曦郡主到底发展到哪一步？竟使得郡主杀到她这个妹妹面前来，问与他相关的事，陆明曦前来，想来也是鼓足了勇气。

“咳，娘娘有所不知，我们那日游玩了一整日，后来因臣女磨伤了脚，是坐马车回去的，马车到裕亲王府，下马车前，臣女……额，大胆地亲了一下唐大人的脸。”

越说到最后，陆明曦的声音越小，到最后声音细若蚊声，几乎听不见。陆明曦自知尴尬，可还是硬着头皮道：“臣女想着，或许是这一举动，吓到了唐大人？”

陆明曦不知自己此刻多么语出惊人，唐婉悠嘴角抽了抽，心想不止唐启云被吓了一跳，她这个旁听的，都为之胆战心惊。不过边关长大的女子，确实大胆。

最近大哥忙碌是真，不过，躲着明曦郡主应当也是真，大哥只怕最近都没睡好。

“本宫与大哥感情固然好，但此事本宫也不能给什么意见，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到底大哥的真实想法如何，还得你们亲自问过彼此才能知道，嘶……不过……”

唐婉悠脑海中冒出来一个想法，或许她能为明曦郡主与她那古板的大哥一些助攻。

唐启云外任派差，大致还要几日才会回京，唐婉悠让陆明曦先沉住气，之后她会找机会，帮陆明曦问个分明。

送走陆明曦没多久，唐婉悠在凤仪宫待着无聊，便想去太医院看一看燕王妃。

第508章 休书？你可知被休意味着什么？

唐婉悠是太医院的常客，众太医已然习惯。唐婉悠一再强调不必兴师动众行礼，加之她走动频繁，是以她过来，太医院的人只简单行礼问安便是。

来到燕王妃的住处，唐婉悠正要进院子，就听见男子的声音：“你还要胡闹到何时？”

“王爷，有一件事妾身思虑良久，昨日才彻底想明白，今日您来得正好。”院内，燕王妃拿出一张提前写好的文书放在桌上，再命侍女拿来盖印要用的印泥。

看见文书上和离书三个大字，陆成严瞳孔微缩，咬牙切齿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臣妾的意思很简单，还请王爷在和离书上盖印，或是王爷愿意写休书，也可。”

陆成严匪夷所思地看着眼前的女子，沉声道：“休书？你可知被休意味着什么？”

在陆成严眼中，齐氏贯来会隐忍，行事谨慎，唯恐行差踏错，是框在规矩里养出来的。

女子被休弃，势必影响名声，之后再难婚配不说，还会被人戳脊梁骨，余生都完了。

“妾身很清楚，如今妾身对王爷已经没有用处，七出之条中，无子就可将妾身休弃，还请王爷快些决定，或是写休书，或是在和离书上盖印，你我从此一别两宽。”

燕王妃衣着素净，此刻陆成严才发觉，她无论手上还是头上，都不曾戴着首饰。

从前他送给她的首饰钗环，她视若珍宝，那对叮当玉镯，齐氏曾不离身地戴着。

“你是不是疯了？”陆成严恍然发觉眼前的女子，陌生无比，早与从前不同。

“随王爷怎么说，妾身兴许是疯了，在那个喘不过气的后宅之中困着，妾身早疯了。”

齐氏有些无力地说着，因情绪起伏过大，额头的伤隐隐作痛，齐氏身形微晃，向后倒去，陆成严神情微冷，下意识将她抱住，齐氏缓了一会，毅然将他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