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界不相信眼泪(305)

作者:倾虞白 阅读记录

她且将眼珠子一转,先不去答话,将陆大少爷干晾着,自己转而取出一副烟盘来,拣取了一个样子精致的牛角盒子,揭开盖子——盖内满满都是烧好了的烟泡,玉珠便烧烟泡来吸。

吸了几口略解了瘾头,才为稍有些急切了的陆仪斐解惑,道:“这也不是什么秘密,现在外头问去,知道的人虽然不多,也绝不是少数。你瞧她温温柔柔漂漂亮亮,好似可以赏玩把弄,那就看错了她了。她是个狠起来谁都要退避三舍的人,对别人狠不新鲜,她是对自己狠。

总结了这么一句,见陆仪斐隐约已变了颜色,这才讲述起来。

燕春堂一开始是幺二堂子,生意也不过是平平。

那老鸨方红是个心狠手辣的,方集云一开始被她买了去,委实是吃了不少苦头的,但方集云打从一开始起,就从来不知道委曲求全四个字是怎么写的,旁人嚜,打一打就叫打怕了,凡事自然都肯听鸨母的话了,但方集云不是。

打,她就咬牙忍着,一声儿也不吭,咬牙忍受,就是打得晕死过去,醒来也依旧我行我素,要叫她听方红的话做出方红要求的那套谄媚低贱的样子,那是死也不能。

她这贞烈倔强的性子渐渐出了名,人人都想来见一见,就算是她还没有上名,也连带着方红同时买进来的两个资质差一些、但年龄更长一些已经开始出局做生意的都架柴泼火似的风光了起来。

方红的大女儿那时候也还有一口气在,见这情况,就给她出了个主意,方红依样做来,重新置办了家具铺设,燕春堂的堂名也摘了去,打点关系升作了书寓,这才真正是风光起来。

就这,方红还不罢休,生意不好打她也就算了,就是生意好了,她略有不顺心,或是在自己的相好那里受了什么气了,倒来拿方集云派遣出气,又是打又是骂,简直没有比她更刻薄的鸨母了。

可是忽然有一天,只是一味卖倔忍受的方集云就变了脾气了。

旁人不知道这是已经换了“芯子”的缘故,都说这是被方红打着打着终于开了窍了。

待到一出来做生意,更是比旁人,比那大女儿曾经都还要红火兴隆十倍,接连碰和吃酒。

这也就罢了,从前的方集云是一味地倔强,为了和老鸨赌气,对自己也是真狠。可光倔光狠是没用的,轮到集云进入这个世界后,对付方红的手段也开始层出不穷。

先是让她巴结上了一两个有头脸的好客人,方红便不太敢打人了,恐让人瞧见了不好交代。

若是骂她奚落她,偏她一张嘴比刀子还利,让人说也说不过的。

但一直到这时候,方红也仍然没有服软的意思,和现在这样子大有不同,整天就琢磨着怎么整治方集云,怎么再把她给攥回手心里。

可是,这世上还有一句话,叫做“恶人自有恶人磨”。

方红遇上的这个差点儿把她给整死的恶人,是山东水师某总兵的公子,名叫嵇华清。

这嵇公子往常也出公干到过上海,是出了名难缠客人,打人砸东西都是稀松平常,便是手面儿上格外松些阔绰些,也是稍微有点生意的长三就不愿意去做他,避之唯恐不及。

嵇华清到上海十来天,百样借口都被这群倌人们使了出来了。李则蕙是被接到某大人的园子里头小住了不得空,赵兰歆是病了,陶沛春被秦四少包了去···个个都见不着面儿,倒是孟玉珠自恃手段,还出了一回,叫他几乎灌得醉死过去,借口转局,才得以艰难脱身。

自然的,旁人碰上这一位,是只嫌躲得不够快不够远的,唯有方红心里转着小九九,正想着拿捏集云,恨不能往上凑,好让集云在嵇华清身上吃吃苦头,从此以后才知道巴结着些她这遇上铲头客人,能够为她出头周全的鸨母。

集云怎么能够看不出她的意图呢?

她那时虽然没有遇到一心为自己考量的陈明旭,但表面风光总是有的,勾一勾手指,自然有愿意垫着的人。

所以嵇华清上门的那天,算着本该早早回转的集云却临时被人叫去了牌局,一直打到半夜,还不见人影。

叫她打牌的也是惹不起的人物,派去的人自然也不敢狠催,方红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终是搬起石头来砸了自己的脚。

嵇华清早已等得不耐烦,连带前十好几天所受的气一齐泛了上来,先是带着帮闲将方红好打了一顿,方红的那个相好张兴壮着胆出来阻拦,也被打得死狗一样,扔在了墙角人事不知。

方红跪在地上讨饶,说自己亲自去接人,便是拼着得罪了那头,一定把集云给带回来。

嵇华清那是个活阎王一样的人物,哪里是她拿出对待别的恩客那样的花言巧语就能糊弄过去的,裤腰里掏出把木仓来,照着瞧不出死活的张兴大腿就开了一木仓,伴随着张兴杀猪似的惨叫,他倒笑嘻嘻道:“好,你去接吧,什么时候人接回来,什么时候准你给他请医生,要么,就死了也算他自己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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