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丘澜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拱手道：“世子进步神速，何某技不如人，佩服。”

一直在旁边静静观战的袁妁念此时才鼓起了掌：“真精彩呀。”

直到见了云呈烨赢下何丘澜，袁妁念的心才放下来大半，她的培养计划已完成了大半。

云呈烨听到袁妁念的声音，瞬间收起了刚才还张扬的凌厉气势，将剑小心翼翼交给一旁的家丁后，笑眯眯地跑向了袁妁念。

“你都看到啦？我是不是很潇洒！很英勇！”

袁妁念看着云呈烨亮晶晶的眼睛，感觉自己面前站着一只欢快摇尾巴等着表扬的萨摩耶。

“很棒。”袁妁念笑起来如沐春风。

这次，何丘澜颇为识趣地没有打扰二人，而是直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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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一艘乌篷船静静地在河面上飘荡着，河面上激荡出阵阵波纹，随着乌篷船的远去而越来越小。

头戴斗笠的船夫站在船尾，手脚并用，脚上摇着橹，手上则慢慢划着桨。

袁妁念坐在船头，捧着一小碟糕点置于膝盖之上。

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古代，这还是袁妁念第一次坐船。

糕点是云呈烨特意准备的，他不知袁妁念喜欢吃哪一样的，总归女孩子都爱吃甜的，便跟着将军府里的糕点师傅有模有样地都学了个遍，像个孩子般一一展示在袁妁念面前。

河流并不很宽，能将河道两边挂着的花灯一一看清。袁妁念仰着头，边赏花灯边吃着云呈烨亲手做的甜点。

此时此刻，大概是她心情最放松最惬意的时候。

也唯有此，她才能不去想该如何走下一步剧情，该怎么步步为营，就如此静静地飘在河上，赏着花灯，就好。

坐在一旁的云呈烨一直直勾勾地看着袁妁念，看着她一口一口吃掉自己亲手做的甜点，仿佛自己也如同吃了蜜一般甜蜜。

范蠡与西施泛舟于湖上的浪漫，也不过如此了吧。

云呈烨想。

看着袁妁念姣好的侧脸，浓密的眼睫毛，一直在扬着笑意的嘴角。云呈烨不想破坏此刻的浪漫氛围，便也没有出声。

船夫低着头，默默将船一点一点驶过最热闹的区域。

等袁妁念发现的时候，河边已经没有一个人一盏花灯了。

周围的氛围如夜色般安静下来。

“不对。”袁妁念微微变了脸色。

“什么？”云呈烨被袁妁念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愣了一下。

没了花灯，眼前便黑了下来，脚底也看不清，但袁妁念还是察觉到了异样。

她伸出一只手，弯下腰摸了一下脚边的船面，已经有了一层水迹。

若说船里潮湿有水迹也算正常，毕竟在河里行驶不可能一点水都带不进来，可是否会像现在这般积了一层水？

“你摸摸脚边，刚才有这么多水迹吗？”袁妁念问道。

云呈烨赶紧探下身来，能明显地感觉到船面上的水越来越多。

这很明显不正常。

“我去船尾看看怎么回事。”云呈烨说罢便要起身。

袁妁念伸手就拉住了他，将手立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又摇了摇头。

她怀疑这个船夫有问题。

“船家？这里太暗了，你在前头调头咱再回去吧。”袁妁念冲着船尾喊道。

之前为了不被打扰，云呈烨特地将乌篷上的帘子都拉了下来，加之此刻光线昏暗，他与袁妁念都看不见船尾现在是什么状况。

然而，并没有人回应他们。

“船夫有问题！”云呈烨小声说道。

袁妁念点了点头，抽出随身佩带的小刀，递给云呈烨，示意他向乌篷上垂下来的帘子戳上几刀。

主要也是防着船夫借昏暗的视线，躲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图谋不轨。

云呈烨现在的功夫，他们倒不是特别担心，云呈烨也心领神会地刺向帘子。

依旧毫无动静。

“我去看看什么情况。”云呈烨附在袁妁念耳边小声说道。

此时，袁妁念已经很明显地感觉到脚底水流已没过了一层。

云呈烨轻轻掀开帘子的一角，没想到眼前一把小刀直冲自己刺来，云呈烨下意识往后倾去，没让对面的人得逞。

袁妁念也早有准备，抬手就向那只胳膊狠狠砸去，船夫只觉被重物砸得胳膊一麻，手里的小刀差点没拿稳。

缓过神来的云呈烨跟着直冲船夫肚子补了一脚，船夫双重吃痛脚下踩空，乌篷船便晃动了起来，一个不稳扑通一声跪到地上，云呈烨已将小刀抵到了对方的脖子上。

“谁派你来的？”袁妁念问道。

此时，刚才经过打斗，乌篷船已不能承受之力，船上水流越积越多，已经没上了小腿。

“哼。”船夫轻哼一声，眼底闪过一丝狠毒，“这条船我早已做了手脚，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不会有人来救你们的，你们就等着淹死在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