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婿后的发家生活(77)

“不直接去灶房吗?”江月看着那妈妈把自己往小院的正房带,便询问了一声。

那妈妈之前脸上还带着笑影儿,此时脸色却是沉了下来,“大姑娘请二娘子屋里说话。”

说着话,走在江月和宝画身后的丫鬟伸手在她们背后轻轻一推,二人就已经被推进了屋。

而那屋门也立刻让人从外头关了起来。

宝画再迟钝,此时也感觉到不对劲了,立刻把江月揽到身后,就准备去破门。

“宝画别急。”

“谁过来了?”

江月和穆揽芳的声音同时响了起来。

穆揽芳的声音是从内室传出来的,听着有些虚弱。

“是我。”江月先应一声,而后转头同宝画道:“这就是知县的宅子,咱家虽是商户,但大伯父是教谕,且我们坐了穆家的马车过来的,沿街多少商户都看见了,更是走的大门,平白无故他家也不敢拿咱们如何。你再看这屋内陈设,一看就是女儿家的闺房。所以事情虽有些古怪,但也未必坏到那份上,你先别着急,且再看看。”

宝画虽莽撞却也并不太笨,听了她的话,四处打量了一下环境——这里头的桌椅花木,布置陈设都透着股精致劲儿。

比从前她家姑娘在京城时的闺房也不差什么,若要为难她们主仆,把她们关起来,还真不会选这样的地方。

她这才冷静下来,没说要用蛮力破门了,只不高兴地嘟囔道:“那这是作甚?就算是知县家的小姐,也不能这样没头没尾地把人诓骗进来吧?”

江月进了内室,里头还是一个伺候的人也没有。

只屏风后头的床榻上,隐约可见到一个高高隆起的人形。

这样的身形,自然就是穆揽芳本人无疑了。

她身边既没有下人伺候,也不知道是不是有难言之隐,江月便让宝画站住了脚,自己提步往里去。

到了里头,还未到床榻前,江月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而床榻上的穆揽芳也十分缓慢地起了身,撩开了床前的帷幔。

只见她前几日本就看着不怎么康健的脸上,不已经是灰白色,而是破败的惨白之色。

而随着她行动,那血腥味就越发浓重了。

“你这是怎么了?”江月伸手把她扶着坐好,又伸手要给她搭脉。

穆揽芳却把她的手一把攥住,吃力、但是语速飞快地道:“你怎么过来了?快走,我送你出去!”

方才把自己喊过来,如今却让她走,没头没脑的一番话,把江月都给说糊涂了。

穆揽芳连坐起来都十分吃力,江月便把她扣住自己的那只手轻轻拂开,捏着她的手腕一翻,便把到了她的脉。

“崩漏之症?”短短一瞬,江月便诊出了一些信息。

诊出之后,江月也微微变色。

所谓崩漏之症,是指女子信期或者产后出血不止的病证,大量出血者为‘崩’,出血量少、淋漓不绝者为‘漏’。

不算多罕见的病症,江月变了脸色的原因,是穆揽芳的崩漏实在有些吓人——发病急骤,暴下如注,比产后的崩漏还厉害。再不干涉,这么个流血法,还真是没有多少时间了。

而床榻旁的矮几上,还搁着两个药碗,江月端起来一一闻过,辨认出一个是‘固本止崩汤’,另一个是‘逐瘀止血汤’。

这两个是治疗崩漏之症最常用的汤药,前者治疗气虚血崩昏暗,后者治血瘀致崩。

一般两说这两道猛药下去,若还不能止血,便也该准备后事了。

所以穆揽芳说她时间不多了,也不是危言耸听。而是她真的危在旦夕了。

江月不跟她多说什么,拿出银针,放置在床榻上,就开始脱她的罗袜。

看出她要为自己施针,穆揽芳无力地摆手,说无用的,“我家有大夫和医女,都已经为我施过针,止、止不住的。你莫要浪费时间,把我扶起来,我送你出去!”

说着话,她已经脸如金纸,气息也越发虚弱,却仍然咬牙坚持着要下床。

“你别动。信我就行。”江月声音不大,却是掷地有声,自有一番成竹在胸的气势。

不知道是身上越发没力气,还是被她的坚定自信感染,穆揽芳没再挣扎推拒。

也就半刻钟,穆揽芳惊讶道:“血……出血少了?!”

“三阴交,足三里、隐白穴三处穴位可止血。这三根银针还得留二刻钟。二刻钟后应当能为你彻底把血止住。”

江月额间也出了不少汗,倒不是插三根银针花费了多少力气,而是穆揽芳真的有些过胖了,身上的皮肉水肿虚浮得像水球,所以这三处常见的穴位,在她身上变得异常难寻。

而针灸之术,讲究的就是个精确。失之毫厘,就会差以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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