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歌行(13)

作者:爱吃水煮鱼的林深深 阅读记录

薛兰迅疾护住前胸,蜷缩成一团。

赵孟旸半蹲到他面前,捏着他的下巴,冷笑道:“你想让我亲自来?”

薛兰双手扳着他手臂,一低头,照着虎口就是一下子,咬住了就不撒口,眼睛恶狠狠瞪着,也是一副要生吃人肉的模样。

赵孟旸闷哼一声,却没撒手,沉声道:“世子只知护着胸口,是不是没被人撕过衣服?”

薛兰这才觉得腿上泛凉,垂眸一看,才发现一条裤管已被扯掉,另一条剩了几丝碎布,正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摆。

两条白皙修长的腿,就这么暴露在他此刻恨不能杀之而后快的人眼底。

口中涌上一股咸腥,薛兰撒了口,将血啐到赵孟旸脸上。

帐中忽然静了下来。

薛兰自幼锦衣玉食,何曾受过这样的羞辱,说破了天,也就只因长相阴柔,被人喊过几次“兰兰”罢了。

他住了嘴,赵孟旸也只静静看着他,那双漂亮的眸子,仿佛要滴出血来,是委屈,痛恨,不甘,愤怒?

什么都有,唯独没有害怕和悔恨。

薛兰脸色渐渐泛白,脖颈间现出了青筋,他还想骂几句,嘴巴却像冻住了一般,无论如何开不了口。

赵孟旸皱了皱眉,“你怎么了?”

薛兰没搭理他,两眼一翻,晕厥过去。

迷迷糊糊间,好像有人在说话。

“他怎么样?”

“世子连日来水米未进,又急火攻心,触发隐疾,虽无大碍,也需得好好调养几日。”

“多谢先生。”

薛兰想起身,却觉胸口撕裂一般,疼痛难忍,忍不住痛呼出声。

有人从身后扶住了他,“别动,把药吃了。”

薛兰闻声,登时一口气噎在喉间,拼了命挣扎起来。

赵孟旸只得搂紧他,“我说别动。”

薛兰哪肯听他言语,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连蹬带踹,誓要同他死磕到底。

赵孟旸只道他再撒泼下去,怕不是死磕,而是要磕死他自己了,便威胁道:“你是不是想让我把你压在床上喂药!”

薛兰僵了僵,赵孟旸以为得逞,便伸手要端药。

谁知薛兰缓过神,竟哭喊起来:“赵孟旸你还是人吗?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要杀便杀,求一声饶算我是小狗!”

此时赵孟旸已恢复了理智,微微皱着眉看他这一番胡闹,只觉得又气又好笑。

薛兰犹自哭闹,半晌终于哭累了,竟靠在他怀里酣睡起来。

赵孟旸望着早已凉透的汤药,无奈地叹了口气,将薛兰从怀里推起来,不知是碰到了哪,睡梦中的人儿竟皱起好看的眉头,呢喃了一句。

赵孟旸不觉放轻了力道,将人安置在床上,起身正要去端药,却被薛兰拽住了衣角。

薛兰口中嘟囔着什么,听不真切,赵孟旸侧耳去听,只听得反反复复一句话:

“娘,别走,我难受。”

赵孟旸登时心中一软,笨拙地在他手臂上轻拍几下。薛兰却一翻身抱住他的手。赵孟旸怕他掉到地上,只得凑近了些。薛兰又咕哝几句,脸贴着他的手蹭了蹭。

赵孟旸浑身一震,卷起被角裹了手,窝在床边闭目养神。

夜深人静,薛兰睁开双眼,冷笑一声,四下瞅了瞅,没瞧见一件趁手的兵器,便在心中暗道:傻狗,给我等着!

次日清晨,赵孟旸被一阵叫喊声吵醒。

薛兰揉着眼睛缩到一边,大叫道:“谁啊!”

赵孟旸起身,理了理衣袍,提了提嘴角,算是笑了,“你娘。”

“我是你爹!”薛兰怒不可遏,抄起枕头就扔,被赵孟旸接住又丢回去,枕角擦过雪白的额角,砸的薛兰眼冒金星,揉着脑袋犯晕。

赵孟旸转身出了营帐,喊道:“药呢,热好没有,来两个人,不喝就给他灌进去。”

薛兰这次没反抗,乖乖把药喝了。

赵孟旸倒没再绑着他,也没怎么为难他,他得了闲,便在帐内乱转。寻摸了半日,在帐角挖下一根铁钉,放在怀中藏好,又顶着营帐 缝隙里的冷风吹了半日,终于吹得头昏脑涨。

赵孟旸这一走,就走了好几日,再归来时,带着上万解甲弃械的燕军。

北燕自打失了薛兰,又派来一员大将,唤作谢良。谢将军据了明月城,坚壁清野,打死不出来应战。

赵孟旸略施小计,竟然生擒了上万兵马来。

薛兰听见帐外的欢呼声,扶着发热的脑袋,恨恨道:“废物。”

赵孟旸回帐已是半夜,进帐便见薛兰缩成一团,脸色潮红,窝在被中瑟瑟发抖,出帐问道:“怎么回事?军医在哪儿?”

左右答道:“军医早上来看过了,说是发了风寒,世子吃了药说头晕,便早早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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