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爹今天也在垒坟头(8)

安父像看傻子一般的看着自家闺女:“关我啥事儿?我都跟他说了,只要你没做过,那就肯定没事儿。反过来说,他要是最后有事儿了,还能不是他干了坏事儿?我就是个风水先生,又不是青天大老爷!”

懂了。

这下子,安卉算是彻底明白了。

不就是跟求神拜佛一个逻辑吗?心诚则灵,那要是不灵光,肯定是你的心还不够诚!

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后,安父再度投予鄙夷的眼神:“这咋能一样呢?心诚不诚又没个标准,钱胖子到底有没有雇凶杀人,他自个儿心里不清楚呢?反正他只要没干过,就铁定不会有事儿!……有个什么万一肯定是他骗我了。”

说了半天,不还是神棍说辞吗?

安卉十分同情钱胖子,你说把钱丢水里都能听个响儿,给她爹那真是白瞎了。

等吃午饭时,安卉终于想起了房东要卖房一事,忙告诉了她爹。

这事儿对安父来说,确实有些意外了,然而尽管这年头也有契约一说,当初他租了这处房舍,也是正经签了契的。可他们上辈子的租房合同都拦不住房东卖房,更别提如今了。再说人家提前了大半年光景告知,怎么说都算是仁至义尽了。

可换房子确实是个麻烦事儿。

偏生,安父也没打算要买下自家如今住的房舍,主要是因为他不是很满意。依着他原本的打算,是准备再攒两年钱,直接买下一个前头能当铺面,后头当住家的临街房舍,而不是如今这个巷子里的小院落。

“先吃饭,下午我过去问问。”安父顿了顿,又道,“你把家里的钱数一下,心里好有个数儿。”

于是,下午俩人就开始分头行事。

安父去了隔壁,见着了房东一家子。那家人口也少,只有一家三口,相较于这年头动辄就是十几口人的大家族,确实算是少了。

不过,人口少并不代表就没能耐,事实正好相反,隔壁能耐着呢!

房东老太太自是不用说了,她男人是个坐馆的老童生,在这个九成九的人都不识字的年代里,读书人可太稀罕了。更稀罕的是,老太太的独子年少有为,今年不过才二十三岁,却在两年前就考上了秀才。

别看古装电视剧里,动不动就是少年状元,但事实上,别说少年状元了,少年秀才都是很罕见的。二十多岁的秀才,已经称得上是才华横溢了。

不过,也正因为家里有两个读书人,加上他们家也确实不是什么富裕人家,光靠当爹的坐馆收入,日常的吃喝嚼用是够了的,但实在是凑不上路费。

从两年前独子中了秀才之后,老夫妻俩就在考虑路费的问题。思来想去也没旁的进项,就索性请人将原本的大院子一分为二,在院子中间垒了一堵墙,又开了一道门。

打算自家住一半,另一半租出去贴补家用。

想法是很好,可谁让这年头多数人家都是人口众多的,就这么个小院落,谁要?这样折腾了一年光景,才租给了安家父女俩。租金倒是收得利索,但离路费还是差了一截。

“卉娘她爹,要不是家里真的凑不出钱了,咱们老俩口也不会把主意打到那半个院子上。不然,你出钱把院落买了吧?”房东老太太一脸期待的看着安父。

可惜安父并不想要。

这又不是上辈子买房致富,就昌平镇这么个小镇子,房价那是几十年都不带变动的。他吃饱了撑着买这么半拉院子?买进容易,回头铁定砸手里卖不掉。

“这样吧,你算一下还差多少钱,要是差得不多,我把明年一整年的租金提前给你咋样?这不是你们家老人传下来的房舍吗?卖了多可惜。”安父帮着出主意。

房东老太太一脸的迟疑。

“我这儿不着急,你们慢慢商量,有结果了再跟我说一声。我那头倒是没啥问题,实在不行,就搬去我堂弟家的客栈住一阵子,反正他那头空屋子多。”安父摆摆手,告辞回家了。

彼时,安卉也将家当算明白了。

“爹!咱们家还是挺有钱的,足足有十八两三钱银子,还有三百多个铜板。”安卉拿银戥子称了半天,才好不容易将准确的数目算出来,“这些钱够买下咱们住的这小院儿了吗?”

“还不够,先前我问过这一片的房价,整个的院子差不多得五六十两,咱们这个算一半,再算上房舍旧了点儿,他们又急要钱,估摸着二十两银子应该是要的。但咱们也不能完全不留钱防身呢。”

这些道理安卉还是明白的,毕竟这年头没有马爹救她狗命了。

见闺女又愁上了,安父拍了拍她的脑壳:“淡定点儿,还有半年光景呢,说不准过几天那个钱胖子又出了啥事儿,再送一包钱来,那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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