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响了。

也太吵了。

“早上好。”

沈芜弯起眼，冲肖霆笑了一下。

肖霆在看见沈芜出现的那一刻，脸上完全不会做表情了，他好不容易才竭力冷静下来的心跳，在沈芜朝他轻轻一笑之后，再次不争气地紊乱了。

好半晌，肖霆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一开口就是无比低哑的声线，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只艰涩地吐出了一个字：“早。”

肖霆喉结轻滚动。

他的目光不经意地低垂，便冷不丁看见沈芜黑色百褶裙下露出的那一小截大腿肌肤，细腻瓷白得仿佛在发光。

及膝的黑色小腿袜紧紧勾勒出沈芜完美的腿型，笔直、纤长。

只是匆匆地看了这么一眼，肖霆的眼底便仿佛被狠狠烫到，惊慌地火速移开视线，目光最后堪堪虚落在沈芜身后，楞是没敢跟她对视。

【肖霆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啊，也太冷淡了吧。】

【嘶，有点奇怪，还有点不对劲，容我再看看。】

察觉沈芜似乎看了一眼他的脑袋。

肖霆下意识抬起手摸了摸他还不怎么习惯的寸头，解释道：“那人给我剪了个寸头。”

沈芜闻言认真地看向肖霆新剪的发型，然后轻嗯了一声。

“你觉得怎么样？是不是很怪。”

肖霆抿了抿唇，语气里带着他都没意识到的试探。

“不会怪。”

沈芜接着说，“我觉得很好看，很适合你。”

“真的？”

“嗯，真的。”

闻言，肖霆唇角立马翘了起来。

他让沈芜在他旁边坐了下来，有一瞬间，肖霆觉得他真的回到了高中时代，而沈芜是他的同桌。

只稍稍这么一想，肖霆唇角的弧度莫名地又扩大了几分。

【我收回我前边的话，冷淡个球，肖霆浑身都散发着我好开心好快乐的气息好吧，他嘴角那笑都快压不住了（白眼）】

【哈哈哈哈哈哈草，肖霆你怎么回事啊？？前一秒的酷哥人设呢，别以为我没看见你不敢直视、疯狂闪躲的目光以及红了的耳根！！！】

【唉，真的就很甜啊他们这里的氛围，痞拽校霸X高冷女神！但我一想到现在肖霆心里可能在想洛灵，我就心梗，磕不起来了……图书馆30s的后劲真的太大了。】

沈芜和肖霆还没来得及多说点什么，就见一个女生拿着单反相机敲门走了进来，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利落，她扬眉笑道，“你们好呀，我叫陈笛，是一个摄影师。今早要辛苦你们拍一组校园场景的情侣照哦。”

“我们就先从教室开始。现在呢，你们就面对面地趴在桌上，互相对视，男生眼神拉丝一点，女生可以稍稍闪躲，总之，你们要尽量营造出那种暧昧浮动、但又青涩的感觉。”

“能懂我的意思吗？”

肖霆和沈芜都点了点头。

陈笛说话的时候，她的两个助理就已经搬道具进来了教室，诸如反光板、柔光箱、补光灯之类，很快就布置完毕。

陈笛刚举起单反要拍，但又放下了，她无奈笑道，“男生不要紧张，肢体放松一些。”

“放松，再放松点，男生你真的太僵了，看看你的手臂肌肉，绷得都鼓起来了。”顿了顿，陈笛实在没忍住地再次补充道。

沈芜闻言，下意识看向肖霆的手臂肌肉。

果真，肖霆的小臂肌肉鼓囊了起来，肌肉线条绷得无比紧实勃发。

“肖霆，你深呼吸试试？”

沈芜保持着趴桌的姿势，对上肖霆的眼睛轻声说道。

“……好。”

肖霆的耳根又偷偷一红。

肖霆有在努力地想要放松下来，但——

他和沈芜离得实在太近了。

近得他能轻而易举看清沈芜轻翘的睫尖、漂亮的唇珠，以及沈芜那双似乎盛满了朦胧爱意的眼睛。

光是对视上一秒，肖霆的心跳就在狂跳不止。

他的鼻尖似乎都是沈芜身上极浅淡的香味。

真的好香……

沈芜正一张一合说话的嘴唇好小，唇色是淡淡的粉，好好看……

声音也好轻、好好听……

肖霆满脑子乱哄哄。

心想这太奇怪了。

这感觉真的太奇怪了。

肖霆用力地闭了闭眼，再睁眼的时候终于能冷静了几分，手臂的肌肉也终于没僵得那么难看。

陈笛见状舒了口气，趁机拍了好几张，咔哒的连拍快门声清脆。

或许肖霆并未意识到，但镜头都诚实地记录了下来。

肖霆定定地望着沈芜的眼睛，两人目光相接中，他的视线有瞬深深的着迷失神之色，在意识到沈芜的目光在闪躲，肖霆完全忘了一切，目光下意识强势地紧紧锁住沈芜，不让她闪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