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难为(118)
换而言之,他们不敢确定这些粮食借出去以后还有没有回来的一天,局势僵在这里,还是因为缺乏了朝廷给出的保障。
“我知道。”孟望慕也在为此发愁,毕竟借这个东西,谁知道会不会被用完就丢,如果没个保证,万一时候米还不出来,那他们就是哑巴吃黄连,只能吃下这个闷亏。
“不如咱们问问荀兄吧,他一定有办法。”迟解愠眼睛一亮。
孟望慕点点头,也对,公主一定能想到解决办法。
回去后二人到府衙看了眼邬京邬大人,来之前还以为他病得严重,极有可能昏迷不醒。
到了以后才发现他其实好得很,歪倒在雕花大床上,除了有些虚弱之外,脸颊丰满,背厚如牛,哪有一分劳心劳力的样子?
看到来了两个不速之客,邬京懒懒地掀了眼皮,“本官大抵是中了招,多年官途可能要止于疫病了,二位大人青出于蓝,都是这样的年轻,荆州的一切可都交托于你们的手中了。”
迟解愠冷眼瞧着躺在床上的人,想必邬京甚至都没有去疫区看哪怕一眼,如果他去看过,就知道得病的人不会是他这样的脸色,更别说第一句话不是让他们当心染上。
整句话的中心全在说自己无法继续任职,他到底是真的中招,还是眼看百姓有得瘟疫的趋势,想要撂挑子回京,打定主意做个缩头乌龟?
可耻!
孟望慕也听懂了他蹩脚的谎话,想来邬京是看他们新官上任,连让他做戏的价值都没有,装都懒得装好一点。
气直冲肺腑,迟解愠深呼吸三下才止住一拳头挥过去的冲动。
不过反过来想想,既然邬京要收拾收拾准备回上京了,那包袱行囊肯定都放到了一个地方吧?
*
章颂清坐在书房中描字,这两天好不容易趁花锐不在府中,让长行送了一封信到平州。
没想到祖父非但没有解释她的疑惑,反而叫她不要再写信来问,只说了“信他”二字。
倒不是怀疑回信的真假,上面写的飞白体与她的父亲如出一辙,显然是祖父亲手所写,只是论起信中的语气和亲疏远近,花锐更比自己更像他的亲孙儿。
章颂清低头又写了个字,该不会花锐真是她哥哥吧?
想到他刚进府时说的话,章颂清惊了又惊,心想自己的兄弟还真是多。
终归不是什么会加害自己的坏人就好,章颂清用笔蘸了些墨水,重生后身边总是出现前世没见过的人,也不怪她草木皆兵,谨慎点总好过被人背后刺一刀。
自升了五品的中散大夫后,荀应淮的公务变多了一倍不止,章颂清和他一起看的时候荀应淮总要写至天黑,她有意替他写掉一部分,现在要练练字,模仿个八|九成像才行。
连着几日晴空万里,连池塘里的锦鲤尾巴都摆得欢快了许多,追逐着掉落的一片树叶游来游去。
章颂清抬眼看向端坐写书的人,“公务回来再写,我们去干坏事吧。”
作者有话说:
注释:
1.伤寒与中暑感天地之常气,夏应热而返大凉,而得彼之气是病疫之由:出自《瘟疫论广翼》:“病疫之由,昔以为非其时有其气,春应温而反大寒,夏应热而反大凉,秋应凉而反大热,冬应因风雨阴晴,稍为损益,假令秋热必多晴,春寒因多雨,较之亦天地之常事,未必多疫也。伤寒与中暑,感天地之常气,疫者感天地之疠气,在岁有多寡;在方隅有浓薄;在四时有盛衰。”有改动。
2.禁微则易,救末者难:出自范晔《后汉书·桓荣丁鸿列传》,是丁鸿写给汉和帝奏疏中的话,意思是说:在萌芽阶段抑制不良之事很容易,等到酿成大祸时再来挽救就困难了。
3.社仓:“历史上第一个社仓,是由南宋士绅魏掞之在绍兴二十年(1150)年创立于福建招贤里。”(出自《现代的拂晓时辰》吴钩著)也就是说这是一个由民间自治体系创办出来的集体粮仓,担任自我救济的功能,在饥荒时期不用完全依赖于常平仓(之前提到过,常平仓是归朝廷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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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来耍无赖
◎章颂清嘴角的梨涡很浅,她说:“耍无赖。”◎
“不要。”荀应淮毫不犹豫地回绝了。
章颂清疑惑歪头, “为什么?”
自从成亲以来,荀应淮对她可谓百依百顺,还从没有这样严词厉色地拒绝过她。
“公主你来。”荀应淮招招手, 示意章颂清过来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