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太宗也是太女的时候, 他们的开国皇帝坐镇中央, 任由他的女儿去折腾。现在这种模样, 确实又和那个时候有点像。
随便太女怎么做, 皇帝都能托底,这不得——
“开疆扩土,那必然就是开疆扩土!”
白向岑捏了捏自己的手,很是激动地翻出了自己的海图。看着上面白家两代记下的各种消息,他毫不犹豫把所有的东西都留好备份打了包,塞去了天照卫的手里。
“我们是天照卫!我们不是信鸽!!!”
“你们可以是。”
裴丰问带着一叠信件开始控诉的时候夏阳表情平淡,提着笔甚至还有点恍然大悟:“我下回就去和阿静提一提,是时候让天照卫在送信方面发展下了。”
“可不是,那可是邮政,更何况家书抵万金,天照卫不就应该做这个嘛。”
贺澄笑嘻嘻地探出头,结果那一摞白家传来的东西伸了个懒腰。她这些东西其实看不太懂,当然重要的也不是白家要她看懂,而是一个态度。
白家是站在她这边的,白启霜也是。
“曾经我以为的天照卫,止小儿夜啼,不出门可知天下事,从未有人见过真正的天照卫。”
看着裴丰问颓丧又沉重的步伐,夏阳很是感叹地摇了摇头:“还以为他们神秘得很,谁都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去扒着别家大臣的房梁。”
“然后现在的天照卫,就是个传话信鸽?”
“倒也不是,问心无愧,又为什么要怕天照卫。”
天照卫从来都是只听皇帝的命令,也从来都不会做多余的事情。贺澄听着这句话轻笑一声,侧头对着裴丰问的背影扬声:“若是我要你再拿点东西去送给沈息沈大夫呢?”
“好,什么东西?”
“……”
“……”
她们要他弄点什么就是“给假期,给休假,给奖金,必须要立字据”,轮到沈息了,就什么都不问了?
就知道你这家伙不安于室,没有好心!
被两个人死盯着的裴丰问缩了缩脖子,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哎呀,两位大人不要在意这些——”
“我要是不在意,你是不是也会找我阿娘,然后给我多个异父异母亲兄弟?”
“怎么会呢,沈大夫根本就没想答……”
“哦~没想答应你啊。”
在话语脱口而出的那刻裴丰问就知道不好,尤其在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更是如此。几个人抬头就看到成平长公主拿着一串糖葫芦咬在嘴里,旁边跟着不情不愿左颜在听到裴丰问声音时瞬间眼神发亮,摩拳擦掌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来认个干亲。
“我现在做这个可熟练了,是要我当红娘,还是临时当你的姑奶奶?”
“还没那么快呢。”
成平长公主拉了下旁边的人,语气拖长得甚至于还有那么点欠揍:“我看啊,啧啧啧,希望不大。”
“为什么?”
“沈息喜欢什么样风格的人,你们知道么?一无所知,还想追人呢。”
“至少我知道一点,我比她小,她喜欢年龄小的。”
裴丰问在短暂的尴尬之后也不在意,他都是天照卫了,还要脸做什么?
重要的那是脸么?那当然是他未来的老婆!
“诶哟,还喜欢年龄小的。”
霍忻忻也探出了个头,她总是来得特别巧,总能捕捉到一点特别的内容:“要不要我来和你说说度平哪儿风景好,你带她去看啊?”
“我,不是,你们怎么都在?”
“不行啊,天照卫的裴校尉,亏你还是个校尉。”
霍忻忻是真的痛心疾首,选择性遗忘了自己一开始还对着裴丰问胆战心惊,生怕自己祖宗十八代都被查出来:“怎么连约女孩子都不懂?啧啧啧。”
这,这怎么就啧啧啧了!
看裴丰问几乎可以说是慌不择路离开的样子,几个人都没忍住在背后大笑。天上太阳高升,照射得地上还未融化的白雪闪烁着晶莹的光泽,看着都有种让人觉得太过于闪耀,以至于眼睛都会受伤的感觉。
“年过了,今日晚上就是十五,灯也摆出来了。”
成平长公主伸了个懒腰,笑眯眯地打量了一圈衙门:“你们的防火工作做好了没有啊?”
“……”
“……”
不要在这种节日聊工作!虽然这确实是衙门的工作,但在这种时候千万不要聊工作好么长公主!
“行了行了,也别怪她多嘴。”
看到几个人对着自己都是一种惊愕的表情,左颜倒是没觉得自己帮成平长公主说话有什么不对:“过了今天,大家就不能再闲着了。”
“那不得趁着这个时候好好玩玩?”
“确实。”
贺澄披着斗篷站在路边上,手里提着一盏桃花灯晃悠着等人。年十五的元宵节除了有各种吃的,也是男女约会的好时候。花灯都挂了起来的同时,路上的积雪都清扫完毕,撒上了点煤渣后踩在脚底,虽然显黑,但那种嘎吱嘎吱的声音听上去却格外酥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