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辩(100)

作者:罗莎蒙德 阅读记录

太一忽然在唇边泛起一丝笑意,回忆说道:

“她哥是天庭有名翩翩浊世佳公子,绝美谪仙,她曾送过一幅丹青给神乐,横批写,赠予阴柔娘娘腔。听闻当年少司命与大司命相处三万年,就吃了天庭众仙子三万年刀子眼。至此留下心理阴影,再未待见过阴柔男。

后来,她没爹没娘,我师父打发给面瘫冰块脸养她,小师妹对冰块又敬又怕。

她心里把伏羲当作‘爹’那般供奉,缺少‘娘’辅助,她女红刺绣一样没学,为了讨伏羲欢心,朱子理学、四书五经她倒是背得十分顺溜。

伏羲只会教她,君子六艺,她被当作男儿养大,却又没有像男孩子那样得到父亲的认可,伏羲从来只会冷着一张冰块脸,他不笑,严肃的很。

长大后,她性格里总带些男子理性,思维以事物实用,作为判断标准。

对她来说,金步摇与玉笄区别。

金步摇戴在头上会发出声响,跳舞时琴瑟相合,很有趣。玉笄绾发只需一插,一只玉笄戴在头上万年都不用替换,方便。

却忽视,玉笄束发乃未婚少女,头戴金步摇只会是已婚夫人。”

见他们三个一脸迷惘,太一唇边笑意加深,知道女尊华胥国的男人听不懂,他才说这么多。

“ 还请公子解答,我们心中疑惑,她如何认出你?”尘子悠拱手。

“说了,不打‘女人’。你们这里男人都和我们那里女人一样。

你们,太香了……”

太一轻笑,悠然向后挥手,以做告别。

“他什么意思?”安碧城不懂。

“你今日,用何香熏衣?”尘子悠扶着下巴,他忽然问道。

“芮樨。”安碧城后知后觉,他只着莫君染:“云木。”又指着尘子悠:“龙延。”

但安碧城还是不懂:“那也不对,那女人怎么知道不会刚巧撞衫,我可是每日都换不同香料染衣,难保别人不会与我一样。”

“那他身上,是何味道?”尘子悠再问。

“我怎么知道?”安碧城压根没关心,那男人和一阵风似的飞来飞去。

“无味。”莫君染微微停顿一下说道。

“无味。有时候,也是一种辨别‘味道’的,唯一方法。”尘子悠低笑。

在女尊华胥国的男人,都会使用熏香情况下。

太一无味。

无味。

不正是‘味道’里独一无二的存在。

尘子悠极目远望,那身影修长挺立忽然微微一顿。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花红柳绿,夜夜明月照清池,心不留亦影不留。”太一似有所觉,侧身微笑,并未停留,衣诀飘渺。

很久以前曾有个故事:

一日,有个商人拿了一幅裸体仕女画,故意请泽庵宗彭禅师,在画上题词。商人心想,泽庵宗彭禅师一定会因为画上的裸女,尴尬地推辞。

没想到,泽庵宗彭禅师不但没有拒绝,还一面欣赏着画中的美人一面赞叹:“多么好的一幅画!”

随即,他在画上题字:“佛卖法。祖师卖佛,末世之僧卖祖师:有女卖色身,消众生烦恼。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柳绿花红,夜夜明月照清池,心不留亦影不留。”

原本想看禅师笑话的商人,见泽庵宗彭禅师如此心胸坦荡、磊落自在。反而惭愧不已。

凡尘世间,人喜欢追逐感官声色的刺激,希望从中得到享乐,但是当这些感官享受一过,反而更让人觉得寂寞空虚。人若时时受到这些外境声色驱使,内心是永远得不到安宁

无念无想,是一种禅风。

在禅者眼中,世间一切都是虚幻不实的,有如过眼烟云,因此心不会为女色所牵动,更不会产生一丝“念想”。心不随外境所转。所谓“但自无心于万物,何妨万物假围绕”,只要心不在万物上染着。纵然万物围绕,也依然可以身心清净无垢。

“你在说……你们并不受到外在影响,南风馆小倌的美色、华胥国皇太女赐予功名利禄,江山为聘,都无法打动你们。

‘花红柳绿’一切名利物质不过束缚的枷锁,在她心里不会留下半丝痕迹。”

心不留亦影不留。

能把名利,视为无物,尘子悠摇头轻笑,他当真不如尔。

须臾。

南风馆外。

太一却被阻拦,他怀里抱着神音,面对嫣然十分坦然,他似乎等着嫣然接下来的话。

花一期一会,算作他与她做最后道别。

“看看她的德行,如此恶劣,与小倌谈笑风生。

本皇女究竟,那里不如她?”嫣然眼眸一动,不屑说道。

“南风馆内,嫣然见有小倌,酒过三巡,便蹙眉拂衣而起,片刻就起身离去;神音与他们相谈甚欢,游戏三场,同饮尽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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