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魏嫣夹着一块糕点问。

郑秀秀拿了团扇摇了摇，“先前我听阿爹说，太后娘娘准备给长公主殿下招驸马。”

“哒。”

魏嫣筷子上的糕点滑下去。

郑秀秀立马嫌弃地拧眉，“魏嫣！”

魏嫣立时夹回去，塞进嘴里，一边笑问：“怎么我这一点儿风声也没听到？”

郑秀秀看她嘟嘟囔囔地开口，更加生气，拿团扇挡住自己的脸，没好气地说道，“你就知道瞎玩，能听到什么。”

“……”

魏嫣敢摸着良心说，这一世她真没瞎玩。

郑秀秀挤兑她一句，又晃了晃团扇，道，“先头似乎看中了赵国公家那个庶出的世子，后来不知怎么赵国公在李伯爵府闹腾了一出后就没了动静。”

这事儿魏嫣知晓，估摸着赵元敬此时只怕多半已没了命。以长公主的手段，如今的赵国公还活着已经是开恩了。

心里这样想着，脑中却不由自主又想起那荒唐的一夜。立时一股躁乱，端起茶盏掩住了脸色。

郑秀秀不察，继续道，“只不过最近，听说凤宁宫又拿了本世家子弟的名单在琢磨，我阿爹猜，太后只怕是想让长公主殿下成婚后，能慢慢放权给陛下。毕竟这女子成婚，便会被夫家约束，就是长公主想必也不能免俗吧。”

她说完，见魏嫣捧着茶发呆，又生气，“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魏嫣立马笑道，“听着呢。长公主殿下要成婚嘛！”

郑秀秀瘪嘴，见她低着头似乎有些失落，想到她毕竟现在是依附长公主，到底没再发火，道，“我听阿爹说过，那南衙就是个理杂事儿的地儿。这各家各门里头人多事多的，少不得有些难为外人知晓的阴私，这南衙就是处理这些事儿的。你方才问我清平郡主府的猫妖，是怎么回事儿？莫不是这案子交到你手里头了？”

魏嫣一听她这话的意思分明是知道些什么的。

立时殷勤地往她面前推了推莲花糕，赔着笑道，“好秀秀，你若是知晓些什么，务必跟我说说。我这头一天上衙呢，就给人落了个下马威，可不能就叫他们这么损了我魏家的声名和长公主的脸面是不是？”

郑秀秀翻了个白眼儿，嫌弃地推她，“好好说话！”脸上却不自觉红了。

魏嫣虽相貌好，却偏英气，所以从前扮作魏大郎时，少有人能认出她女娘身份。

饶是郑秀秀分明知晓她的德行，可这一双似水似露的眼睛朝她一瞧，她居然还生出了几分羞赧。

顿时恼羞成怒，又用团扇打了魏嫣一下。

魏嫣叫她打得莫名，摸了摸胳膊，却也不生气，依旧笑道，“南衙给我的卷宗实在简单，清平郡主府人人皆有隐瞒。这皇城里头龙气庇佑，我可不信有什么猫妖邪祟。更何况因着先帝乃是因为丹药而伤了龙体，长公主摄政之初便下令查抄全国的道观，明言禁止管理乱神之说。偏偏清平郡主府却闹出猫妖的传闻，我怎么想着都觉得不对。”

郑秀秀平时里瞧她轻浮样子惯了，乍一见她严肃之色，当真一股素雅郎君沉稳之状，郑秀秀居然脸又红了。

她捏住团扇，用力扇了扇，烦躁道，“清平郡主府的事儿，你别掺和。回去后最好把这案子推了。”

魏嫣一听，立马凑过去拉住她的袖子，伏低做小地问：“秀秀，我的好秀秀，这清平郡主府，到底藏了什么辛秘？你跟我说说，下回我带你去曲江游湖，好不好？”

这根本就是那些纨绔风流浪荡子调戏良家娘子的调调！

郑秀秀气得一把扯回袖子，拿团扇狠狠地拍了下她的脑袋，怒道，“一边儿去！”

“秀秀~”魏嫣还笑。

郑秀秀这点怒气跟长公主比起来简直是小菜一碟，魏嫣根本不带入眼的。

果然，郑秀秀被她这副泼皮样子纠缠得没辙，说道，“那清平郡主颇得长公主心意，故而行事乖张跋扈，你知她那郡马是怎么来的？”

魏嫣眨了眨眼，“不是榜下捉婿？”

第168章 还来得及

郑秀秀摇头，“榜下捉的那也是身家清白之人，可这郡马当时是有婚约的。”她说着，又皱了皱眉，道，“婚姻本是成两姓之好，这清平郡主仗着长公主，强坏他人姻缘，岂不是给自己造孽？”

魏嫣若有所思，又问：“听说郡主府上失足落水死了一位郡马家中的表小姐？这表小姐莫不是……”

郑秀秀没说话，想了想，摇头，“我也听阿娘说过此事，但清平郡主虽行事跋扈，可规矩素来不错。这害人性命的事儿，说不准，我觉着不太像她能做的。”

魏嫣点头，沉吟起来。

郑秀秀瞧着她为难的样子，捏了捏团扇，忽然道，“我与你说一桩事，可你得发誓，不能说是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