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柜藏娇+番外(15)

别说因为嘴馋了,祝白果觉得,就算白老太马上要饿死,也是不会去动自己弄回来的鱼干的。

奈何,村人只道人年纪大了有时候就是会贪嘴犯轴,家里有鱼哪管谁弄回来的,想吃不就得吃。又道平日里白老太饭都不让祝白果多吃一口的,又怎么会有放过那些鱼干的道理,怕就是想趁孩子不在家,自己都给吃了。还劝祝白果不要因为不想让老人落个贪嘴至死的名声就胡乱报警,干涉办案,还是快让老人入土为安。

村人的想法和意见,祝白果当然可以全部无视。只是……报警之后,警方亦查不出一二,仍然是个年迈爬梯,意外坠地死亡的结论。便是后来祝白果去镇上派出所私下悄悄请了相熟的李大强他们来看,还是脱不出这个结论。

白老太远居村尾,与村里人素少来往,更无仇怨,加上警方的判断,似乎一切只是一个简单的意外,所有人都在劝她不要多想。

劝多了,有一阵子她也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太执着了。或许是因为那天自己在镇上进货不顺利,回家比平日晚了,没来得及阻止那个意外,才那样耿耿于怀。或许自己只是想把这件事情怪责到不知道是谁的凶手头上,这样才能压下自己心中的负罪感。

但是当一切开始慢慢平息,耳边旁人嘈杂的劝说与安慰渐渐退去。祝白果心底的质疑,依旧没有消失。

然后,沙管家和楼子民出现在了学校里,祝白果直觉的警钟再次敲响。

旁敲侧击,由浅入深,祝白果与他们打着太极,在或真或假的对话中来回琢磨。

不若沙管家温文有礼的滴水不漏,今日与楼子民单独相处,祝白果的确还是问到了点儿想知道的事情。

至少现在从日期上来看,白老太死亡在前,祝家知道她遗失在后。从家人的态度来看,远远达不到为她出气杀人的程度。

虽然这期间诸事,如那生子的过程,与医护的重遇,都透着奇怪。但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至少家里的这几个,嫌疑减少了不少。

本来祝白果还有些担心呢,万一这个家里有很喜欢,很期待,很心疼自己的人,那……可能就有点麻烦了。

经历了今日在祝家的桩桩件件,祝白果再回头想到自己竟曾有过“是不是有人想为她出气而行凶”这样的怀疑时,颇有些脸大的尴尬。不过还好,一切都只是她心中的自我周旋,未曾与他人吐露半语。

没有人那么在乎她,是理所当然,是有些失落,更是……稍松了她心中那根紧绷了几十天的弦。

毕竟……她是来加入这个家庭的,而不是来破坏它的。

这一晚,心弦稍松的祝白果,静静地又啃了两个冷土豆,洗漱完了倒头便睡了。

祝白果说睡便睡,只是对另一些人来说,这却是一个难眠之夜。

别墅三楼,祝锦心在送走祝白果后又等了一会儿,方才放轻了脚步出房门。没有惊动走廊的声控灯,她慢慢绕到了长廊另一头的主卧边。只见门缝里,隐隐透着些光,里面似乎还有说话的声音。祝锦心踮起脚尖,很快退回了自己的房间,掏出了手机。

主卧中,祝忠言自打从书房回来,钱清就没搭理过他。偏生从前还挺有眼力劲的祝忠言今天像是吃多了撑着似的,明明妻子没个好脸给他,他还能自说自话地在那儿隔一会儿就说说刚找回来的女儿如何如何,楼子民去的麋尾沟怎样怎样,又凑去床边举着手机,把那楼子民新拍到的院子照片怼到人眼前。

靠在床头翻动杂志的钱清被迫退后了些,瞥了手机一眼。不过是平平常常的土墙旧院,之前找人查到的资料里就有。就这?也值当再拍一次?到底是凭关系进来的秘书,也就是用这些无用之事,来掩饰那非常一般的工作能力了。

若平日,钱清自是忍不住要与祝忠言冷言几句别总是为着人情请一些不专业的人在身边之类的话。只是今日钱清实在连说这些话的心情都没有,于是只冷着脸挪了地方,不再看那手机上还持续翻动着的其他照片。

如此一人嘟囔一人不语,倒也平平安安地过了些时辰。

直到夜渐深了,祝忠言嘀咕的频率也开始降了下来。钱清的耳根子刚开始有几分清净,结果旁边的人身子稍倾,一只胖手覆来。

“我们早点休……”祝忠言话至一半。

就在此时,手机提示音突然响起,钱清飞快地拿起手机,匆匆一阅后抬眼对身侧的人说出了回房之后的第一句话:“我去心心那看看,你困了就先睡。”说罢,便利索地下了床。

“我们都该睡了。这么晚了她能有什么事。”祝忠言落后一步摸了个空,只按到了被褥的胖手拍了拍床,“有什么事让她明天早上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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