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律师Alpha和她的江医生(1217)

江知意挂断电话,轻轻趴在岑清伊身上,呢喃道:“宝贝啊,如果我擅自做了主张,火化了薛予知,你是不是会怪我呢?”

江知意闭上眼睛,前所未有的累,“只是你一直这样睡着,我也没了办法。”

头一次,江知意有些不知该怎么办了。

江知意最后和哥哥、朋友几个商量,意见各有不同。

有人说岑清伊不会计较,该办理就办理;也有人说,毕竟是亲生父亲,还是再等等。

“你们没想过,岑清伊的基因转变可能性很大了,如果苏醒过来折腾去办理后事,我估计……”陈念笙说得正是江知意担心的,“而且,我说实话,你们看清伊受的伤,都挺严重的,即便苏醒,短时间也不可能下床活动。”

“那至少能见一面啊。”

“人都死在她怀里了,还需要再见一面吗?”陈念笙说得残忍,倒也真实,“这都不是伤口撒盐,是拿刀子往伤口上扎,转着圈地拧啊。”

“那……”穆青突然说:“那要不要以薛予知的口吻给岑清伊写封信,算是给她一个念想,字的话,我家老爷子模仿笔迹的能力很强。”

这似乎是个没有办法的办法。

穆青跟老爷子沟通写信,陈念笙留下来照看岑清伊,江知意在兄弟几个陪同下,去殡仪馆办理后事。

这地方,江知意真是来够了。

先是钟卿意,后来是父亲,现在是岑清伊的父亲……江知意单是想想,便枯涩暗生。

人生百般滋味,苦是主旋律。

又是一样的换寿衣,整理遗容,江知意都不忍多看一眼。

薛予知和岑清伊太像了,江知意泪眼模糊时,竟有些瞬间错觉,仿佛是岑清伊躺在那里。

心仿佛被人刺穿,高高地悬挂着,在风中飘荡,烈日灼身,疼得无以复加。

江知意在这之前,还是选择通知慧远大师。

慧远大师久久没有开口。两个人就那么通着电话,谁也不说。

不知过了多久,慧远大师深吸口气,颤声道:“我去殡仪馆接她回来。”

江知意不愿看到薛予知被推进火炉那一刻,她站在外面很远的地方,江杨站在门口。

江槐和江树站在江知意旁边,此刻无声是最有力的安慰了。

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江槐揽过江知意,将人按在怀里。

江知意的泪水打湿他的西服,不远处门口的江杨背影转过来,他低头点了一根烟。

一生,最后只剩下一缕青烟,一捧灰。

青烟随风而逝,灰归于尘土。

就像是从未来过,这个世界,再也没有这个人。

阳光热烈,刺得人睁不开眼。

岑清伊不见太阳,却能感觉到它的灼热。

四周都是白雾,她看不清前面的路,再回头,来时路也没了。

岑清伊迷路了,她站在原地,试图呼喊出熟悉的名字。

双唇似乎千斤重,岑清伊无论如何张不开嘴。

岑清伊又急又怕,但又无助,泪水在眼眶里的打转。

前面影影绰绰似乎有熟悉的身影,岑清伊擦干眼泪,看清了。

那是熟悉的人,是薛予知,是爸爸。

岑清伊奔向她,费力地张开嘴巴喊爸爸。

薛予知似乎离她很近,她跑了好一会,累得腿疼,她们之间仍有距离。

“爸爸!”岑清伊不敢停下来,她隐隐有种感觉,父亲正在离她而去。

岑清伊边跑边哭边喊,一座看似是桥却又虚渺的桥,在白雾中摇晃。

薛予知站在桥边,岑清伊终于扑摔到她跟前,“爸爸!”

薛予知俯身扶起她,淡淡浅浅地笑。

岑清伊泪水成串滚落,她紧紧地抓着冰凉的手,“爸爸,你怎么在这里,我们回家吧。”

岑清伊说完,又忍不住哭声,悲痛道:“爸爸,家在哪?你怎么不说话啊?”

薛予知只是笑,她拍了拍岑清伊的手上和衣服上尘土,牵着她的手往对面走。

尽管慌乱,但父亲牵手的动作,仍然让她安心。

岑清伊哽咽着问:“爸爸,我们回家吗?妈妈呢?姐姐呢?”

薛予知领着她,慢慢地往前走,距离岸上只有一步,她停下来。

薛予知轻轻地抱住岑清伊,岑清伊泪水砸在她身上。

薛予知从兜里掏出一块糖,不像是一般的大白兔,那是一块红色的大白兔。

岑清伊泪汪汪地说:“爸爸好奇怪的糖啊,它明明叫大白兔,为什么是红色的呢?”

薛予知双手握住她的肩膀,突然轻轻推了一下,岑清伊被推到岸上。

岑清伊踉跄两步,眼前突然被耀眼的光亮刺得看不清父亲的脸。

岑清伊想冲回去拉住薛予知,但一抬脚,赫然发现,那分明是万丈深渊,她吓得连忙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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