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律师Alpha和她的江医生(979)

忍冬带了吃的,可惜,谁也吃不下。

这一晚,江家所有人都在灵堂里,安安静静地陪着江启博,无关人员都去附近的酒店休息了。

至于江羡林和秦笙曼,江家的想法是能瞒着就瞒着,秋语是出了檀香寺办事才听说江启博过世,深夜时,也过来送江启博一程。

秋语难以想象,老两口若是知道……白发人送黑发人,那该是怎样的痛苦。

江家人对她不错,可上天为什么不善待恩人呢?秋语过去的时间都在与阴影抗争,她看不透走不出,硬生生被自己困在狭窄的牢笼。

江启博突然离世,她真切地感受到,人的生命脆弱而短暂。

人的一生,除了生死,都是小事。

她的心,瞬间豁然开朗,过去始终积压在她心头冰山渐渐融化成一江春水,她第一次感觉到心里暖融融的。

她,好像又过来了,她更能感受死亡与离别,所以哭声更悲痛。

翌日,江启博的遗体被火化,骨灰盒盖着党旗,一路专车开往江城陵园。

家里人和亲密的朋友,一起看着江启博下葬。

这里的告别,是最终的告别了。

阳光洒在深色发亮的墓碑上,温暖,却又凉透人心。

随行的人,挨个和他道别。

前面的人陆续离去,江家人排在最后。

江松深深鞠躬,向父亲保证,他会照顾好家人,他一定会把江城油气的案件做个了解。

从始至终,江松没有落泪,这一刻却泪洒当场。

江槐和江树做出同样的承诺,余生会照顾好母亲和妹妹。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们别过身时,眼角的泪水都无声地滚落。

江杨双膝跪地,跟父亲道歉,他过去桀骜难驯,没少和父亲顶嘴。

如今父亲离世,江杨像是一夜间成熟,确切地说,从江启博和他说为了保护江知意而送她军队时,江杨就发现,他对父亲,多年来都有误解。

只是悔恨无用,江杨埋着头哭着跟父亲道歉。

轮到江知意,她太累了,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

江知意默默地擦拭墓碑,心里跟江启博道歉:“爸,对不起。”

迟来的道歉,已经没有意义,江知意脑子很乱,那份自责和内疚,折磨着她。

岑清伊扶着江知意起身,也去了旁边。

最后是秦清澜,她抱住墓碑,忍不住哭出声。

关于离婚,江松也已经告诉秦清澜,离婚,也是为了避免牵连她。

一切的一切,都随着生命落幕而流逝。

主动放手也好,被迫放弃也好,过去的,终究过去了。

这一刻,所有人心里只有悲痛和不舍。

下午,一行人从陵园出来,岑清伊经过母亲安葬的位置,心头泛酸,她不敢多想,她未来几天还要再来这里,为姐姐送行……岑清伊立刻制止自己继续想下去。

江松悲痛,但仍有公务在身,他让大家都回去休息。

逝者离去,生者仍然还要继续下去。

兄弟几个都有工作在身,秦清澜让他们都去忙,“我去老宅看看。”

江知意拽了拽岑清伊,岑清伊明白,“妈,咱们一起去吧。”

秦清澜回到老宅,保姆已经做好晚饭,她挥挥手,让保姆先离开。

秦清澜去了江启博日常休息的房间,再也没出来。

江知意久违地回到自己的卧室,倒在床上,一睡不醒。

岑清伊坐在床头,轻轻地吐出一个口气,她扯过被子替江知意盖上。

江知意眼睛一直红肿,从大理回来到现在,两个人都没好过。

岑清伊难过,但却哭不出来,她忘不了钟卿意,她怀念江启博,但更心疼此刻的江知意。

江知意睡得不安生,入睡没多久,一直叫她。

岑清伊握住微凉的手,哑着嗓子说:“姐姐,我在呢,我在。”

江知意似乎睡迷了,她迷蒙地拉过岑清伊抱在怀里,呢喃道:“宝贝别怕,我在呢,不哭不哭。”

嘴上劝她不要哭的人,倒是泪水滑下来,岑清伊嗯了一声,低头蹭蹭她的脸颊,哄道:“姐姐,我不哭,你也不哭。”

江知意睡得一直不好,睡睡醒醒,时不时都要喊她的名字。

更多时候,是说一些胡话,有的是说给她的,有的是说给钟卿意的,有的是说给江启博的。

岑清伊守在旁边到后半夜,她起身去江启博房门前听了听动静,里面有呜咽的哭声。

岑清伊心痛地蹙起眉,她没去打扰,回到卧室,轻轻环抱住江知意。

江知意似乎感受到,翻腾的身体安稳下来,不知过了多久,江知意突然轻声呢喃:“爸爸~”

岑清伊不答应,江知意一直叫爸爸。

“嗯,”岑清伊抱紧她,低声问:“你要跟爸爸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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