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有想到，有一天她的小秘密会被人发现。还是被她这个所谓的“新妈妈”发现。

“看看，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女人说话带着南方的口音，声音细细的，语气却带着一股优越。

“说什么？”余娆挑眉，她心里有些慌，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女人见她不说，将这照片直接甩到了余娆的脸上。

“我眼瞅着你对着这张照片哭，哭完后还亲了一口。你倒是说说，你为什么这样做？”

余娆没有说话，只是狠狠瞪了女人一眼，将照片塞回了自己的兜里。

女人见余娆如此恶狠狠地瞪自己，先是吓了一跳。随即心想，果然不是亲生的，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走！”女人走上前来两步，拽起了余娆的手臂，将她整个人从床上拖起来。

瓷砖的地板因为二人的拉扯被踩得“咚咚咚”作响。

“你发什么神经？去哪儿？！”余娆的衣服被扯开了许多，都能听见布料被扯开线的声音。

女人比余娆胖些，本以为能够拽得动余娆，谁想余娆原来力气这么大。

她脸都因为拉拽而变得通红，还是没能拉得动余娆。

“我神经病？你才是神经病知道不知道？去哪儿，当然是去医院了！我要带你去看病！”

“谁要去看病？我没病，我看你才是疯了。”余娆站起来，作势要将女人往自己房内推出去。

“啊！”女人偏偏不肯被余娆推搡，用力地撑着余娆房里的东西，就是不肯出去。

到门口的时候，女人扒拉着门边儿，大声嚷嚷，“我告诉你！现在你还小这病还能治，等大了，就治不了了！”

余娆听着女人左一个有病，右一个有病地说自己，心里恼火，伸手就给了女人一巴掌。

“啪！”的一声，回响在家里的走廊上。

“你做什么？！”浑厚的男声传到余娆的耳内，听得她一个激灵。

“呜呜呜老余！不得了了，你女儿打我！”女人被余娆打了一巴掌，心里正有气儿。见到余爹，就好像见到了靠山。

在余娆的心目中，她一直有个好说话的爸爸，和一个温婉的妈妈。

而那一天，当她看到曾经慈祥的父亲对自己瞪着眼的样子，就清楚了。

她那好说话的，慈祥的父亲已经“死了”，而那温婉的母亲，也不知道是否还在。

连解释都还不曾听她一句，余父上前就给了她两巴掌。

将她打得耳鸣阵阵，嘴角挂血。

余娆还记得，她最终是面无表情地跑出新家的。

她怀念曾经的家，新家没有她容身的地方，而旧家至少还有她能待的地方。

那时宋家的阿姨已经去世，是宋父给余娆开了门。给了余娆一口温热的饭，并且不去询问她的伤心事。

晚上开了家里的灯盏，余娆走出房门，到阳台上。

窗外一轮明月当空，夜深时，房子附近寂静一片。

余娆明白，此时不管她再怎么叫唤，宋妍的房间里都不会亮起灯光了。

第七十三章

“阿娆, 阿娆。”宋妍伸手擦去余娆眼角的泪水，轻声呼唤着余娆的名字。

“姐姐？”余娆眼角的泪水被擦去后, 又滑落了下来。

她模模糊糊醒来，睁开眼睛, 就见到了一脸担心地看着自己的宋妍。

又梦到过去了，曾经极端不愉快的过往，究竟要跟着她到几时？

“姐姐。”余娆伸手搂住了宋妍的脖子。

宋妍双手搂过余娆的腰, 扶着她坐了起来, 两人抱在一起。

“我要怎么才能完全拥有你，我总是害怕，我真的好害怕。你别再离开我了, 求你。”余娆抱着宋妍，泪水漫出了眼眶，怎么也停不下来。

“做噩梦了？”宋妍被余娆抱住后, 就一直拍着她的背，安抚着余娆，“别怕，我不会离开你的，除非你不要我, 否则我绝不再离开你好么？”

“嗯。”余娆带着哭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听得宋妍心里也泛酸。

是她亏欠余娆的，一切都是她亏欠余娆的。

在重新遇到余娆后，宋妍已经不止一次见过余娆做噩梦了。她根本无法想象，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做这么多场噩梦。

有时候是她什么也不说, 满头大汗地从床上惊醒。有时候则是会大叫着宋妍的名字，直到被她听见，然后宋妍亲自将余娆叫醒。

每次醒来余娆都要确认她在身边，就像一个毫无安全感的孩子。

宋妍无法想像，在自己遇到余娆之前，余娆是否也曾像今日这样，多次的被噩梦吓醒。

余娆一身的虚汗，宋妍怕她脱水，去厨房泡了一杯蜂蜜水给她。

刚将水端到房间里，就见余娆嘴唇发干，脸色不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