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困+番外(50)

崔所思错愕仰头,不敢信那本该长在海里的东西,竟能在这船上长出来,尤其还是在天花板。

短短一截,显然才长出不久,而这船停运的半年里,大致没几个人会上来巡视,故而也无人发现。

“为什么。”崔所思惶惶盯着那处,艰难吐出声音。

靳摇枝屈膝抬腿,将溅上鞋面的水珠甩开,只觉得如今的崔所思和原先被迫回到七年前的她有些相似。

即便她并非坚定不移的无神论者,在那刻也遭到了前所未有的信念崩塌。

“小姨,看看别的地方。”靳摇枝走到门外,见崔所思还在客舱里发呆,不得不唤她一声。

崔所思的脸色越发难看,走在靳摇枝身后说:“一些影片里,沉海的游轮会被海水侵蚀,会长满藻,珊瑚虫,贝类,又或者是其他的海洋生物。”

可这艘船如果沉过海,资料上不可能没有。

靳摇枝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她接下来要找的证据,只有船长室里的那把刀,除此,她还要在沿途搜寻林氤从过去寄来的礼物。

船长室的陈设和监控里的差不多,顶多少了些许东西。

桌子底,一把刀躺在地毯上,刀身积了灰。

刃上的寒芒一褪,便也不会让人觉得危险可怖。

走这一圈时,靳摇枝特地穿过厨房,也查看了陈列在厨房中的各种刀具。

厨房的刀架上空了一处,缺的正是这一把。

这是游览的终点,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观看的必要。

靳摇枝垂头看着脚边的刀具,前所未有的恐惧和失落将她包裹,她被困在茧中,却没有破茧的能力。

她好像没能找到林氤留下的礼物。

也或许这艘船,亦或是漫漫时空,并不允许林氤留下变换的痕迹。

这种假设实属不妙,极可能意味着,她们根本不能改变未来。

其实崔所思没有烟瘾,但在这几天里,她手中抖落的烟灰越来越多,明明也不知道能挽回些什么,却又抱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奢想。

崔所思又想抽烟了,她看着靳摇枝走神的模样,莫名觉得,眼前人好像一只淋了雨的猫。

靳摇枝身上那点疏远劲彻底没了,这些年和她置气时的硬骨头也没了,却又不止软化那么简单,而是湿淋淋的,像被泡在暴雨下,看起来很可怜。

和这艘船一样,泡满了看不见的水。

“我出去站一会。”崔所思没有伞,做不了帮忙挡雨的好心人,但她认为,此时的靳摇枝需要静一静。

待崔所思离开,靳摇枝几乎将船长室里的所有东西都搬动了一遍。

她变得急躁又莽撞,甚至没有心思将东西完完全全归位,这么失礼的事,她这辈子只做过这一次。

就在翻找到绝望之时,她心惊肉跳地想起来,她和林氤玩过一个找物件的游戏。

那时她和林氤刚赚到一些钱,便商量着买下了湖畔的别墅,那是她和林氤多年未变的家。

林氤知道她一贯不喜欢交际,所以请人登门这一环节,早被排除在计划之外。

搬迁那日,她和林氤像是重返十来岁,她从未有过的憧憬随着拉开的礼花撞出心口。

两人在飞洒的亮片和彩纸中来回闪躲,然而各自在屋中藏下一样东西,谁先找到,便答应对方一个要求。

不论提什么要求,皆没有拒绝的余地。

不得不说,在一起后,林氤和靳摇枝时不时便会玩这类一方有着绝对权力的游戏,就好比她们在酒吧相识那次。

只不过在相识日时,绝对控制权在外人身上,而在后来玩过的每一轮游戏里,命令者只能是她们之中的一个。

这样暧昧得近似调情的游戏,靳摇枝难以抗拒,她常常故意输掉,借之挖掘林氤深藏的另一面。

在这种事情上“输”并不寒碜,尤其她自认为,自己才是实际把控者。

唯有在要求她履行任何诺言时,林氤才会像当初在台上敲鼓时那样,带着危险的气息,野而蛮横,蓄欲待发。

所以当林氤提出,当次规则是找物件时,靳摇枝想也不想便答应了,就算她明知,自己根本藏不好东西,而林氤也正如她本人一般,总能将东西埋得极深。

那天,林氤轻而易举地找到了沉在鱼缸底部的戒指,而靳摇枝久久没能找到对方所藏的东西。

游戏里,两人事先都不知道,对方藏的是什么。

林氤不慌不忙:“你再找找,什么时候找到,什么时候结束。”

“给个提示?”靳摇枝打量林氤神色。

林氤只说:“它会动。”

最后靳摇枝在埋埋的针织围脖下,找到了另一枚款式不同的戒指。

没想到她和林氤一样,都打算在迁居日向对方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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