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番外(114)

易织年的语音通话,对裴醒来说是极大的诱惑。

但又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生病了。

犹豫间,自动挂断了。

易织年看着被挂断的语音,出了两秒的神后,从沙发上弹起来。

半个小时到了,她将易雪林叫醒,问她:

“上次你说白叔叔生病没胃口,只想喝鸡粥。你能教我怎么做鸡粥么?”

第62章

小火慢慢把吸饱了鸡汤的米饭煨得软烂开花,厨房内香味四溢。

易织年小鼻子翕动着,很满意。

没错,就是这个味道!

鸡粥太香,弄得易织年都想偷吃两口。

强忍着不和裴老师抢食,她将鸡粥盛到保温桶里。

易雪林看女儿忙里忙外的,亲手煮鸡粥,自己还能忍着不浅尝一口,实在不像她的作风。

易雪林问她:“你这是给谁煮鸡粥啊?”

易织年回答得极其迅速:“给我以前的老师煮的,她生病了,我过去看看。”

易雪林眼中含笑,看破不说破。

年年回答得这么迅速,一看就知道是早就想好借口。

以前的老师……

易雪林回忆了一下,年年接触过的同学很多,好像没有跟哪位老师走得特别近过。

除了她。

易雪林想起来了。

年年上大三的时候,有一次食物中毒,是那位女老师将她送到医院,全程看护着,没有离开。

易雪林从外地赶到医院的时候,年年已经睡着了,神色平静,应该没受什么苦。

反观送她来的老师,坐在病床边的小椅子上,寸步不离,衣服上有显而易见的褶皱,眼眶也红红的,憔悴和担忧全都写在脸上。

那位年轻的女老师姓裴。

看家长来了,裴老师提起精神问了好之后,很快离开。

年年在医院住了三天就好了。

康复之后,易雪林还想着带她去感谢裴老师。

结果年年跟她说,裴老师离职了,联系不上了。

年年着急地找了一阵子,谁也不知道裴老师的去向。

易雪林犹记那段时间年年饭都吃不香了,偶尔在饭桌上听她给同学发语音,聊的都是这位裴老师可能的去向。

年年对裴老师也是有感情的。

一晃四五年过去,两人重逢了么?

易雪林看易织年将保温桶盖上盖的时候,嘴角荡漾着笑容,出门前还浅浅地化了个小妆。

易雪林:“要不要妈妈送你去啊?”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跑到门口了。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去就行!”

幸好上回坚持送裴醒回家,记下了她家地址。

到了元天峯荟社区门口,在保安大叔的注视下,易织年给裴醒发了条微信。

【裴老师,我已经到你家社区门口了,要不你给我个门牌号,让我进去呗?】

嗡——

抱着枕头,支棱着最后一点精神没睡的裴醒,缓缓睁开眼睛。

果然是易织年的微信。

早有预感,这孩子会擅自行动。

没想到行动力比她想得还强,眨眼的工夫就过来了。

这孩子她教了一年,没见她跟谁急过眼,其实很倔强,又很有主见,骨子里有自己的犟脾气。

人都已经到门口,肯定劝不回去了。

裴醒只好跟她说了门牌号。

到了门口,易织年摁门铃。

易织年心想,裴老师生病了,肯定躺在床上休息,慢慢地走到门口开门,怎么着也得等个一两分钟。

出乎意料,刚按响门铃门就开了。

易织年眼睫微闪。

裴老师一直在门口等着我吗?

门缓缓开启,屋内冷气森森,窗帘全部闭合,没有开灯。

裴醒穿着一条长长的黑色睡裙,外面套了件外套,脸颊烧得发红,眼眶也是粉红色的。

因为没戴眼镜,相视的距离又近,让易织年觉得裴醒有些陌生。

而且能看到她那双迷人的桃花眼中,清晰地蒙上了一层水雾。

通透又精明的裴老师,此刻得虚弱显而易见。

需要人照顾。

“大热天的跑来跑去,不怕中暑啊易织年?”

裴醒说话的鼻音果然很重。

易织年将手里的保温桶放到玄关柜上,抬起手,摸了一下裴醒的额头。

软软地趴在眼睛前的刘海,被易织年纤细的手推了起来。

没想到她会有肢体接触,裴醒微怔。

女孩冰凉的手贴在她滚烫的额头上,清凉感让浑浑噩噩的思绪略略振奋。

小羽毛扫过她的肌肤,引起轻微的战栗。

掌心触碰到的热度,让易织年拧起了眉头。

易织年说:“裴老师,你的脑袋也太烫了,这得高烧到三十八九度了,怎么没有去医院啊?”

面对曾经的老师,易织年一贯有份作为学生和晚辈的自觉,一向用敬语。

即便对裴醒不太会照顾自己的事有些不满,也是在温柔地埋怨着。

柔软的责备突显了关切的情绪。

感觉两人的辈分调换了。

“发烧了,没有力气去。”

裴醒都没有发现,自己言语中带着撒娇的意味。

“真是的……那你有没有吃退烧药?”

易织年挽着裴醒,像搀扶腿脚不灵便的重伤病患一样,把她带到沙发上坐好。

指尖点在她肩头,易织年回头看餐厅柜上的饮水机是易雪林的同款,她经常在家用,用起来格外顺手。

易织年拿起饮水机边上的杯子,调整水温,给裴醒倒了一杯六十度的热水。这个温度正好能入口,又利于发汗。

裴醒安静地看着易织年忙忙碌碌的背影。

小姑娘和印象中一模一样,热情又外向,向来不扭捏。

在这属于裴醒的空间里,自如得像屋子的女主人。

却又精准地拿捏着分寸,不让人觉得她僭越。

染上了易织年的气息,这阴森潮湿属于野兽的洞穴,有了人气儿。

裴醒慢慢地喝完水,说:“之前吃了退烧药,体温下去了一阵子,这会儿又烧起来了,反反复复的。”

易织年将保温桶里的鸡粥倒了出来,问裴醒:“裴老师,你喝粥的调羹在哪?”

裴醒实在没力气起来,扬了扬下巴,说:

“就在厨房的柜子里,拉开抽屉就能看到。”

易织年帮她倒好粥,摆放好调羹,放到茶几上。

裴醒端起碗的手都在轻轻发抖。

易织年扶着她的手说:“你是不是没吃东西?虚成这样。喝点鸡粥吧,喝完之后有力气了,咱们就去医院看看好不好?”

裴醒看着她笑。

易织年:“怎么?”

“易织年,你的语气像哄小孩。”

易织年没大没小地摸了摸裴醒的脑袋,说:

“那你乖乖的让我哄着,病才能好得快一点。”

易织年还真当起长辈了。

裴醒有气无力耷拉着眼皮的眼睛,被她这句话弄得睁圆了不少。

易织年得意地笑着说:“我的裴老师成天穿着板正的职业装,站在讲台上授课的时候严肃得路过的麻雀都不敢大声说话,还动不动点我的名让我上去答题,是让人闻风丧胆、远近驰名的大魔头。现在坐在这里的病号裴醒么,穿着居家的睡裙,可怜兮兮地生着病,端碗都哆嗦,需要人照顾,我没理由怕的。”

裴醒身上所谓的天才、双商高这些厉害的标签此刻都不存在。

她理应优秀又坚强。

可在易织年眼里,裴醒只是一个需要她的病人。

裴醒被易织年的伶牙俐齿说得一阵沉默。

点点她的鼻尖,说:“我的病会好,病好了会变回大魔头的。易织年,你小心点。”

易织年“嗯哼”了一声,“我倒是希望你快点变回去。裴老师,快点把粥喝完吧,不然要凉了。”

裴醒太享受易织年的声音,以至于一对话就不舍得停下来。

裴醒喝了一口粥,问:“鸡粥是你自己做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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