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番外(177)

到了家楼下,按理来说应该请裴醒上去坐坐,但当时易织年心里乱糟糟的,裴醒也没为难她,还给了她一个纸袋,里面是从裴知免那里薅来的两挂香蕉。

打包带走,送货到家。

易织年回家后洗了个澡,看家里空荡荡的,才想起吐司还在白境虞那儿。

去白境虞家坐了会儿,本来是要接吐司回来的,看陈幼特别喜欢它,依依不舍,吐司那会儿将下巴搭在她腿上睡得不知今夕何夕,易织年就让吐司继续留在那儿陪陪小朋友。

独自回到家,准备睡觉。

累累的,又没睡意。

脑子里时不时掠过裴醒的眼眸。

像天光乍现的坦白,像密密匝匝的针脚扎在心头,像岩浆流过冰封的雪山,在从未有人踏足过的心灵深处,狠狠烫下属于裴醒的注脚。

易织年翻来覆去的难受,睡不着,将床边的投影仪打开,随意找一部电影看看,希望能够顺利入睡。

偏偏选到了一部爱情片。

还是一上来就在浪漫之都和一见钟情的人邂逅,在街头聊天,到了巷尾就开始抵在墙上激吻。

唇部特写,两根粉舌在彼此翻搅的时候,易织年立即将投影仪关闭。

见鬼了。

她可真会选片。

硬着头皮努力入睡了。

然后,毫无意外地梦到了裴醒。

梦里的易织年回到了大学人满为患的教室,站在讲台上上课的人是裴醒。

和现在裴醒时常穿裙子的风格不太一样。当老师的时候,裴醒喜欢穿西装或者风衣,里面搭着不同颜色的衬衣,很正式。

衬衣的衣摆总是整齐地收到裤子里。

有时候外套不脱,讲课的时候偶尔单手抄在兜里,会露出一侧腰身的线条;有时候会脱到一旁,只穿衬衣,腰身的曲线更是一展无遗。

易织年看着看着,手里的笔滚到地上都不自知。

裴醒有种知识分子独有的慢条斯理和笃定,偏偏一双桃花眼含笑时透着几分谁到她面前都原形毕露的清明。

遥遥地对视,易织年的心事被她拆得一干二净。

而易织年也从她的眼眸里发现了满载的欲说还休。

下课后,裴醒推开门,往对面的消防通道去。

门要合上的时候,裴醒回头,从那缝隙间给易织年透来一道满满的眼神。

像安静扑向她的潮水,褪去时,软软地抚摸她的心尖,勾着她往那未知的深海去。

易织年鬼使神差地跟过去,想推开消防通道的门,但那扇门厚重得莫名其妙,推了好几把都推不动。

手中用力,却推了个空。

门内的裴醒帮她拉开了。

易织年被自己的力带着,一下子扑进裴醒的怀中。

裴醒单手抱住她,同时关上门。

幽暗的空间里,只有她俩。

是隐秘的私会。

“你跟来了。”裴醒垂着眉眼,看向怀里的女孩,“你记得我是同性恋吧。”

在现实里没回应的话,在梦里倒是说出了口。

“记得。”易织年说,“我还记得你抱我的感觉。”

就在裴知免的后院,她从树上落下来时裴醒牢牢抱住她的那一刻,她察觉到了裴醒肢体在发力。

是不容有半点差池的认真,是对待珍贵的宝贝时的沉稳。

她知道,一直都有感觉到。

当初只是觉得裴老师对她好,如今被点破后再回头看,原来那心思并不单纯。

她知道此刻自己凝视着裴醒的眼神,也被染上了和裴醒同等的情绪。

像压满了雪的枝头,只待有人轻轻一碰。

裴醒让她再次回味了紧抱的滋味,就在她骨肉满足地发痛时,冰凉柔软的唇也被启开。

那是一场非常成人式的激吻。

就在学校教室外的消防通道里。

外面是同学们的脚步声、说笑声,易织年甚至听到了杨清她们的声音。

门内,她们在黑暗中互相交换着欲念。

她的肌肤甚至感受到裴醒指尖的走向。

快要喘不上气,裴醒捧着她的后脑勺,好心地给她一点呼吸的时间。

只一秒,又来掠夺。

梦里裴醒蛮横得有辱斯文,比灌输她学识的时候还要强势。

易织年被她折腾得几乎要站不住,最后被抵在了墙边,整段腰肢扣到怀里,乖得像个好学生。

唇都红肿了,易织年整个人又软又烫,压着裴醒的肩膀,也不知道是在推拒她,还是在借着她的躯体才能站立。

梦中的安全通道,想要光的时候就有光。

易织年睁开眼,一道狭窄的光正好落在裴醒眼里。

桃花眼还是很美,蒙着一层迷了心智的沉醉。

她竟能让裴老师露出这样的痴迷。

易织年轻轻在她唇上又啄了两下,娇笑着问:

“裴老师,我好亲吗?”

她这个问题,裴醒用更烈的吻来回应。

梦在哪里断的,易织年不记得了。

只记得醒来时出了一身粘腻的热汗。

裴醒抱着她的感觉从梦里透进了现实,她的身体本该还在裴醒的怀中,此刻她却孤身一人。

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第一个念头——我在干嘛?

第二个念头——后来呢?我怎么都不记得了?

易织年被这场盛大的春梦困住多时,已经睡过了午饭时间,醒来后接到白境虞的电话,说她要将吐司送回来。

不想让白境虞察觉到她的异样,易织年已经尽量调整情绪,可还是被看出了端倪。

今天在见到舒泉之前,情绪一直都是恍恍惚惚的,甚至不敢回想梦里的细节,一想到就会质问自己一句——梦见和老师热吻,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第97章

这个梦的细节易织年没脸说得太详细,跟舒泉说了个大概,就已经让舒泉小脸发红,但笑容也是怎么都压不住。

易织年脸上的红晕不知道是因为喝酒,还是因为回忆起绯色的梦。

“我现在特别怕见到裴醒,可就有这么倒霉的事。我昨天从她家回来收拾随身物品的时候,不小心把她的手机给收到了包里。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用了手机壳,她明明没用啊,差很多的,这都能拿错。大概是被她质问后脑子都不在了,到家半天了都没发现。后来还是她用另外一个手机给我打电话,我才知道的。”

“拿错了她的手机,那肯定得还回去,不见面都不行了。”

“谁说不是呢。”易织年说,“不过她好像也不是很急,手机很多,号也不少的样子,说什么时候有空跟她说,她过来取。”

舒泉:“?”

舒泉不太确定易织年说“手机很多,号也不少的样子”这句话里有没有点吃暗醋的意思。

两个正为感情烦恼的小姐妹,一聊起来就很难停。

就算说一堆的车轱辘话,彼此也不会嫌弃,每回还能从不同的角度安抚、宽慰。

虽然说到最后也没有所谓的“解决方法”,但堵在心中的情绪多少宣泄了出来.

两人都喝了不少,今晚该是能睡个好觉。

舒泉挽着易织年,陪她往家的方向去。

易织年走路都有点走不了直线,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

“芽芽,你喝得比我多,怎么半点事都没有?脸都不带红的。”

舒泉跟她说了自己酒量是为了让姚聆少喝点酒,偷偷练出来的。

“原来是这样……”

易织年脑袋软软的,脖子都要支撑不住,靠在舒泉的肩头,说:

“你能健康长大真不容易。”

两人已经走到了99号楼楼下,夜幕中,舒泉看见路灯下站着个女人。

烟灰色的长款风衣竟半点没将她衬矮了,更显她比例惊人得好,长发长腿,将厚重的风衣完全撑了起来,双手插在口袋里,宛若密林深处忽然出现的纯白驯鹿,沾着些湿漉漉的晚霜,长发更黑,红唇更红。

易织年“咦”了一声,证实了舒泉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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