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番外(232)

再陌生的人过来搭话,她都会不咸不淡地应几句。

不过此时她走神得有点厉害。

林恃为什么出现在这个地方?

她忽然想起三天前,季弦跟她说的事。

谢鸣鹤已经有很多年没见过季弦了,再次在S城见到她挺意外的。

上次见到季弦还是多年前,在林恃B城的办公室里。

犹记那天,谢鸣鹤第一次从林朝晖嘴里得到了确切的回复——只要有孙子,所有财产都是孙子的。

谢鸣鹤立刻去找林恃。

万亿家产就在眼前,傻子才不要。

她兴致勃勃地跟林恃说了这天大的好消息,却被林恃赶出来。

当时的林恃和现在一样无情。

“我们正在开会,谢女士能不能不要打扰?否则我会让保安请你出去。”

彼时坐在办公室里和林恃开会的人,就是她当时的合伙人季弦。

季弦粉棕色的长发很醒目,让谢云鹤一眼就记下了她。

谢鸣鹤当然没有离开,她是个非常有韧性的人,不达目的不罢休。她坐在公共区域的沙发上,等着林恃开完会出来。

结果林恃没走这条路,从相反的方向下班回家了,这个噩耗也是林恃离开一小时之后从季弦的嘴里听来的。

季弦非常热情地招待了谢鸣鹤,请她吃饭聊天的时候,谢鸣鹤才想起来,原来这个姑娘她认识。

季弦以前住在她们家隔壁,从小就和林恃是同学。

初中的时候季弦跟父母一起去国外了,走的时候林恃还难过了一段时间,说起来两个人是从小就认识的朋友。

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国了,居然又和林恃重新联系上,一起创业。

难怪林恃能让她当合伙人。

季弦从谢鸣鹤嘴里套了不少林家的事,之后安抚谢鸣鹤说母女哪有隔夜仇,回头她会帮谢鸣鹤好好劝一劝林恃。

后续的发展不言而喻。

不是这季弦根本没说,就是林恃也不把她的话当回事,毕竟谢鸣鹤和林恃的斗争一直持续到了现在。

而林恃和季弦的合作关系,早已经在数年前完全破裂。

谢鸣鹤调查过她们关系破裂、创业公司倒闭的真相。

是季弦窃取了当时她们公司花费重金研制出来的知识产权,转手倒卖给了竞争对手,牟取了高额利益。

季弦从一开始就抱着欺骗的目的,所以她前期工作做得非常完美,林恃甚至无法用法律的手段追究她的责任。

甚至在她卷铺盖逃走之后,林恃通过调查才发现她居然故意和虚假投资者牵线,看似蓬勃发展的公司其实是一场盛大的泡沫。

季弦离开后,巨额的债务落在了林恃的身上。

林恃的信任最终变成了一场恐怖的灾难。

她辛辛苦苦积累下来的财富全部化为泡影。

当时的林恃只有二十多岁,一直顺风顺水,从来没有遭受过这样沉重的打击。

那段时间林恃是怎么咬牙自己撑下来的,谢鸣鹤也不知道。

即便是最困难的时期,林恃也没有向谢鸣鹤求助,甚至没有跟她提过半个字,默默埋头赚钱,将债务全部还清。

之后,林恃以超高的身价入职启丰国际,开启了她的职业生涯。

或许是对创业还有些阴影,林恃迄今都没有再踏出创业的脚步。

谢鸣鹤拿不回家的林恃没办法,两个人也时常针锋相对。可是在她心里,林恃是自己的亲女儿,骨肉相连,而这个叫季弦的用下作的手段骗过林恃,主动来联系,谢鸣鹤自然不想搭理她。

“关于林恃正在恋爱的事,我想谢阿姨应该会有兴趣的。”

短短一句话,果然果然勾起了谢鸣鹤浓郁的好奇心。

“不可能。林恃不可能恋爱。”

谢鸣鹤在微信语音里直接否定了季弦的话。

林恃怎么可能恋爱?

林恃活到三十五岁,谢鸣鹤没有见过她对任何一个人产生过恋爱的情绪。

女儿情绪极为稳定,甚至冷酷,要说爱的话,她只可能爱她自己。

即便身为母亲,她想象不到冷淡的女儿会对任何一个生物产生恋爱的兴趣。

季弦说:“林恃不仅恋爱了,对方还是个女人。阿姨可以不信,尽管去观察一下。”

女人?

这个消息无疑是晴天霹雳。

如果林恃在和女人恋爱,那她愿意生子的意愿将降到最低。

那林朝晖的钱,她可能一辈子都得不到。

谢鸣鹤不相信。

今晚她是来物色女婿的。

或者说物色优秀的基因也行。

看林恃要在S城扎根,那谢鸣鹤就地给她找适合的对象。

白境虞和一个女人亲密无间的样子,谢鸣鹤也看到了。

都说白境虞是同性恋,谢鸣鹤只是听一耳朵,并不在意。

可是,为什么林恃会出现在这儿?

她这个女儿多不喜欢社交她是知道的,能让她出席这么多人的场合,肯定交情匪浅。

白境虞是同性恋,林恃难道真的也是……

她们是一个圈子里的朋友?

穿着皮草的谢鸣鹤感觉一阵寒意爬上她的身体,让她连连寒颤。

立即追着林恃的身影去找她。

抱着化解心头大患的目的去追林恃,却险些心梗。

谢鸣鹤一路跟到了僻静的小花园。

满院的粉白色山茶花正在怒放,雪簌簌而下,安静又盛大地覆盖在山茶花上。

林恃正抱着一个女孩接吻。

舒泉身上这件羊绒风衣是林恃给她带的,说她的外套都不保暖,风一吹就透,晚上可能会降雪,得穿暖和一些。

而林恃穿了一件同品牌不同款式的风衣,两件设计理念相似,乍看上去就是情侣装。

舒泉仰着头闭着眼,全身心地投入这场接吻中,头发细致地扎在脑后,露出的耳尖和脖子的颜色像山茶花般白中透粉。想要配合对方的身高,舒泉轻踮起脚尖,却又因为热吻太深,脚下有些脱力。

察觉到舒泉步伐在轻微地晃动着,林恃的手臂将舒泉腰肢托住,将她搂进自己的怀中。

距离更近,浓情四溢。

谢鸣鹤脸色比雪还白。

双唇张了张,难以置信的情绪压在她心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谢鸣鹤怔得像一根死去的树桩。

而眼里的情绪从惊愕慢慢转为憎恶,后脊几乎抖得要支撑不住她的身躯。

怎么可能,不可能。

她在故意气我,她是故意的!

骤然间,有一样事物在发光。

谢鸣鹤凝神望过去,碎琼乱玉迷了她的眼,可是林恃的尾戒在天地间闪耀出让人无法忽略的光。

林恃戴了这么多年,还当做头像的尾戒,如今戴在女孩的手上。

“看到这枚戒指了吗?”林恃曾经无数次让谢鸣鹤记下它,“这是我单身的信念。我这辈子是不会恋爱的,更不用说结婚生子。你死心吧。”

如今,她将她的单身信念卸下,变成了戒指,戴在了别人的无名指上。

谢鸣鹤心里一片空无一声的寂静。

而后,愤怒像激烈的洪流,猛地倒灌入她的天灵感。

什么优雅什么体面,统统不见,谢鸣鹤像一只失控的公牛,乍然从路灯下蹿了出来,对着林恃和舒泉的方向大喊一声——

“呀!!”

谢鸣鹤是气昏了头,喊什么都不如这响亮的单音字能散发她此刻狂躁的情绪。

舒泉被这乍响的吼叫结结实实地吓了一大跳。

原本就快要招架不住林恃愈发精湛的吻技,舒泉和林恃接吻是全身心沉浸着的,突然一声大喊将她吓得猛一哆嗦,直接咬破了林恃的唇。

林恃:“……”

舒泉看她唇上很快渗出了血,惊慌道:“林恃,我、我不是故意的……”

“嗯,没事,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林恃不善的眼神转向被风吹得凌乱又气得发抖的谢鸣鹤,眼中的愤怒毫不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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