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雨汐颜(19)

柳雨问:“你不生气?”

张汐颜头也不抬地回了句:“犯不着。”

柳雨不知道该说张汐颜是脾气好还是没脾气。她说:“这事你占理,你去修理汪洋,我给你撑着。”

张汐颜说:“有人拍了他一巴掌。”她下午见汪洋的时候他都没事,晚上就现了霉相,估计是公司里哪个人弄的。这种是稍微入点门都会的小手段,会的人不多,但也绝不少,公司里这么多人,她不确定是不是柳雷。

柳雨不懂,问:“什么意思?”

张汐颜抬起头,见到柳雨面露茫然,指指自己的肩膀,“他这里的火灭了。”

柳雨愣了下,然后才反应过来,叫了声:“哎哟妈耶!”她哥就是阳火不旺,天生矮正常人一截,说是被先人压着。她哥倒霉到说话都能咬到舌头,剔牙都能戳到牙龈,走在大马路上都能撞到鬼,上个楼梯都能左脚绊右脚摔下来。她的手托着下巴,盯着张汐颜,拖长久音调,若有所指地问:“‘有人’是谁呀?”她又挤挤眉,一副“是你gān的吧”的模样。

张汐颜说:“不是。”她才不会去拍汪洋的肩膀沾那晦气,她最多就是剪个小纸人找个地方压住,嗯,也就是厌胜术,与扎小人异曲同工,源自巫术,后来与道教融合。扎小人是道士们常见的斗法手段之一。

柳雨显然不信,说:“真不是?”

张汐颜无奈,说:“真不是。”她顿了下,说:“如果是我,我会给他剪个小纸人,然后……”她见柳雨眼睛都亮了,巴巴地看着她,一副好奇地模样,觉得还是不要教坏这满肚子坏水的柳大小姐,说:“没什么。”

柳雨威胁,“说话说一半,你信不信我让你三个月休不了周末。”又啜着牙花狠狠威胁句,“天天让你加班不给加班费。”

你狠!张汐颜悄悄地瞥了眼外面,透过窗帘缝见到玻璃屋外没有人,说:“人事档案上有他的出生年月日,有那个能推算到生辰八字,再加上名字,剪个小纸人,把他压在祖师爷的供桌腿下。”

柳雨“咝”地抽了口冷气,说:“你厉害!”惹不起,惹不起。她哥被先人压了截就背得不行,张汐颜要是把汪洋压在祖师爷的供桌腿下,他就算修成jīng都翻不了身。

张汐颜无奈,说:“我就是随口一说,没到那份上。”

柳雨赶紧一副“我懂,我懂,你不用多说”的表情。

张汐颜顿时更无奈。

两人聊了几句,便继续加班。

张汐颜忙了这么几天,大概明白柳雨是在查财务的账。她俩不是专业会计,这么大一家上市企业的账不是她俩能查明白的,但她俩在公司工作这么久,熟悉公司内部流程,再翻账册,多少能够翻出些账务以外的情况。例如,哪个部门或者是谁和财务的关系好,中间报销的额度以及放款时间和先后顺序,虽然都是在合理合规合法的范围内,但是实际到手的差距会有些大。在资金紧张或者预算就那些的情况下,先给谁后给谁,这里面的差别就大了。财务说没预算,项目运转上就会很受被动,财务要是能抠出这笔预算,申请到的资金多一点,那手上就能宽绰些,出差都能出个坐火车、高铁或飞机的差别来。预算足,还能来个部门公费旅游,预算不足,连奖金都没得发。她俩抠小账抠出不少猫腻来,不算违规违章,但是确实有不少联合起来捞油水的空间。

柳雨觉得还是不要欺负张汐颜太狠,免得回头张汐颜回过味儿来也给她剪个小纸人压祖师爷的桌腿下。

她到八点多,便让张汐颜下班,说:“今天早点休息,明天出去溜达晃dàng。”又说:“跑业务,得出去跑,坐在办公室里是没有客户掉下来的。”她说话间,双手撑在张汐颜的桌子上,凑近,笑盈盈地说:“明天先教你跑业务的第一课,吃喝玩乐!”

张汐颜:“……”你是认真的吗?

柳雨笑着问:“要不,我晚上帮你补补课?课本以外的由父母言传身教的知识。”

张汐颜往后挪了挪椅子,与满脸不怀好意还带着暧昧挑逗的柳雨拉开距离,很是警惕地问:“你……”她想问柳雨的性取向,但想着柳雨之前能答应和汪洋jiāo往,应该不是同性倾向的那种。她点点头,说:“行。”

柳雨没好气地瞥了眼张汐颜,心说:“听不出来骂你是书呆呀。”

晚上,柳雨洗漱完,换上睡袍,去到客厅,发现灯都关了,她去敲开张汐颜的卧室门,见到张汐颜已经换上睡袍,手上拿着那本《天师道僵尸宝箓》。她说:“大半夜的,你看这书,不害怕呀。”

张汐颜说:“书上画的僵尸是假的,但画的符是真的。符是样符,墨是符墨,是真正能封尸镇鬼的。”她进屋,把书收起来,请柳雨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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