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写师翻车指南(23)

作者:鱼宰 阅读记录

我上下打量了她的一眼。

“你有轻微强迫症,你的头发,你按圆珠笔的次数,你的文件夹,你的纸张。”我指了指她手中的笔,“按开用两次,关上用三次。”

“你级别很高,掌控欲很强,希望在一件事情里占主导地位,因为你在一张白纸里写字,起手竟然先从正中间开始写,这样真的很浪费纸。”

“你条理清楚,很有逻辑。”

“你化了妆,没带公文包而是时装包,今天喷了胭脂香水,原本今晚是要去约会。”

“你有一个儿子。”我又指了指她手中笔,“这是现在小学生最爱的文具品牌,很贵,一支笔要三十多块钱。”

凌蕙看向自己手中的圆珠笔,打趣道:“没想到它竟然出卖了我。”

“所以,一会我能出院了吗?”我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当然,陈墨还在门外等你。”凌蕙将纸收了起来,夹进文件夹。

….

我向病房外的玻璃看去,外面只有白花花墙壁,什么也见不到。

陈墨大小姐竟然愿意牺牲自己的睡眠,熬夜坐在长椅上陪室友。

大概是被我今天舍命救她,感化了。

“哎,等等。”我看凌蕙起身要走,赶紧叫住了她。

她回头看,“还有什么事吗?”

“不签什么保密协议的吗?”指了指她手里拿的文件夹,又指了指自己,生怕遗漏什么重要环节,耽误我回去上班。

“不用。”凌蕙摆摆手,推门离开。

她刚走,陈墨就推门进来了。

无缝衔接的黑白双煞,让我头大。

第18章 18

我住的是军区医院的高级病房,单人单间,豪华套装。

大部分的军人或者警察在出任务受伤后,都能得到这样福利。

也不知道我是该感到荣幸还是倒霉。

陈墨走进房间便一屁股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她一句话也不讲,让整个病房显得无比尴尬。

她没谢谢我今天救了她的命。

我也不好主动开口邀功请赏。

可我们也不能说案情,毕竟是国家机密。

更不好说父母,她和她父亲不和,我父亲没了。

我们俩就尬着。

尬着尬着我眼皮开始有些支撑不住

可能是陈墨看我马上要昏睡过去,再不说就晚了,于是动了动嘴皮子,“疼吗?”

这种温柔的提问,有点不符合她的人设。

我摇摇头,“就是点滴快没了,你去叫个医生吧。”

陈墨起身走到我床头看了一眼输液单,确认我今天的药水已经全部注入到体内。

她贴过来,主动抓起我的手。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和我如此近距离接触。

她手很冰很冰,冰的我毛细血管在收缩,导致血液回流,针孔处很疼。

但我被她那柔软的手震惊到了。

外壳像个机器,但手却像是棉花。

她还穿着今天的出任务时的大衣,身上还有一股子火药味,看起来脏兮兮的。

“我有医师资格证的。”陈墨眼睛没看我,一直盯在我手背的胶带上,“我手消过毒了。”

她不用说我也知道。

她也有很严重的洁癖和强迫症,家里的物品摆放和卫生清洁程度能感受的到,但和凌蕙的不一样。

凌蕙有刻板行为,她只是爱讲卫生。

一个是天生,一个是后生。

“医生说你内脏没有任何问题,肋骨也没事,如果还疼应该是震击后大脑留下记忆错觉,过几天就消失了。”

陈墨把我挨枪子说轻描淡写。

但至少她说话了。

今天和我说的话加起来,比过去四天都多。

我点点头。

“我让孙涛给你请过假了。”陈墨动作很轻柔,解开了我手背顶层的胶带,露出针柄。

她用指尖捏住针柄,速度很快地拔掉了针头。

她拔针技术很好,好到连血都没出。

“我也不想上班,可我还要写很多报告。”我把手抽了回来,用棉花压住针孔处。

112案子结束了,犯人刘峰冉畏罪自杀。

我不仅回去要写缉捕报告,还要写开枪认定分析,处理我的执法仪,以及做卷宗归底。

…..

想一下这些流程,我头就止不住的疼起来。

“我要给你做心理评估。”陈墨站在床头没有离开,眼睛看着我,却看不出冷暖之分。

“现在吗?”我看了看手表,已经凌晨三点四十分。

这一天我站立接近12小时,大脑运转接近24小时,身心疲惫。

“明天也行,你睡吧。”她直勾勾地盯着我。

用她那双本来就很深邃的眼睛。

“你这样看我,我怎么睡?”我缩进被子里,弱弱地问。

陈墨沉默了一会,转身回到沙发上坐着。

“你不回家睡觉吗?”我见陈墨端坐在对面,眼神一刻也不曾从我身上挪开,令我心慌。

她的目光总是带有审视性。

陈墨不回答我,慢慢移开挪开了目光。

她从包里掏出一本书,动作很轻地翻开,安静地坐着。

陈墨没走,我还挺开心的。

“这样对眼睛不好。”房间太微弱了,只有我头顶的一盏睡眠灯,我小声告诫她。

光源距离她很远,看物体都费劲,别说看文字了。

“你到这里来看吧。”我把手伸出被子外,指了指身旁的位置,灯源下方有一个单人沙发,用来陪护使用的。

我甚至有点期待她能过来,离我近一点。

陈墨很配合,拿书起身走到我旁边坐下,开始翻书。

我和她隔了不到两米。

除了她身上的火药味,还能闻见她洗发水的味道。

爆裂火药夹杂着沐浴香氛。

今晚应该会做个噩梦。

第二天清晨,我睁开眼睛,转头看去,陈墨还坐在原处。

她转转头活动颈椎,手里的那本书已经看到结尾,可她迟迟没有翻动页面。

我看的出来她很疲惫。

“你在这里坐了一晚上?”我惊叹道,试图坐起身。

但肢体活动牵扯着腹部的淤青,疼的我呲牙咧嘴。

用手拉开病号服,那平坦的小腹上青了一大块,掩盖着快要消失不见腹肌。

我不是特意想给陈墨看我的腹肌。

我只是有些错愕,为什么子弹没有打进身体里,却如同打进身体里。

“肌肉损伤过几天就好了。”陈墨终于合上了她的书,她起身走到我身边。

把我的手从衣服上拿下去,强行给我整理着装。

她动作不是很温柔,像个脾气不好的母亲,在责怪乱掀衣服的小孩。

我看着她,“你没回答我。”

“你的局长让我来看着你。”陈墨伸手捏在眉头处揉搓着,眼神回避,有些不耐烦。

…….

她下意识的动作出卖了她。

当然陈局肯定嘱咐过她,但不是这个原因才让她选择留下来陪我。

我咧着嘴角,有些想笑。

“吃完早饭去做心理评估。”陈墨撂下一句话转头走出病房。

真是傲娇。

想留着陪我就直说,搞得我好像不会侧写她一样。

陈墨帮我办理好出院手续,开车带着我。

她开车技术很好,刚认识的第一天我就品尝过这辆奔驰车激情与速度的滋味。

但她今天开的很慢,像是故意拉长时间和我相处,用三十码的速度在主路上磨磨蹭蹭,搞得后车直按喇叭。

她像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但又说不出口。

陈墨别扭半天,把车拐进一个胡同里。

胡同深巷有个铁门,车辆过杆有双重识别,看起来安保性很强。

车子进入之后别有一番天地。

顺着车窗看出去,白色的竖牌匾刻着几个金字:国家安全局分局。

……

不是要做心理评估吗?带我来这个地方做什么!

“呃……”我噎了半天,没憋出一句话。

陈墨按下按钮,车子熄火,推门朝着大楼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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