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日记？”于帘接过看了看，“啊……好词好句摘抄，你都初中了还有这种弱智作业？”

郁焉静静看了她一眼，“你管我呢？”

老师傻逼一个，郁焉也没指望初中的自己能有多聪明，她去看其他箱子，发现于帘真是该带的不该带的都带来了，她那个房间里估计就剩下了床和柜子没搬过来。

“你这样，我觉得我像是被红园赶出来了。”郁焉一屁股坐下，看见那么多东西就失去了收拾的欲望。

“郁焉儿，我刚来这边没多久，老于就是这样把我所有东西寄给了我。”于帘弯腰，手撑在箱子上，低头去亲郁焉，“我的箱子更多呢，而且，我是真的被他赶到这儿来的。”

郁焉承受着她的温柔，抬起手轻轻拢住于帘，想让她感觉没那么难受。

“你看你多好，既不是被赶出来，住的地方还有我在。”于帘语气酸溜溜的，“真羡慕你，有个那么好的女朋友。”

“……”郁焉笑几声，“羡慕啊？你这辈子也就只配我这种绝顶好姑娘了。”

闹完，她们去收东西，于帘惦记着那本日记，时不时就要停下来翻阅几面，好好拜读一下。

“你爸爸和爷爷奶奶走都没告诉我，我没去送他们，是不是不太好啊？”郁焉在担心自己做人是不是没到位。

“他们走我都差点不知道。”于帘飞快翻着，希望看到些刺激的东西，“大清早叫了车，拎上箱子就跑，我要不是起来上厕所，真就直接走了。”

“这么急？”郁焉不解。

“听老于说，他的两个合伙人打起来了。”于帘看了郁焉一眼，“在我们那儿，打架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大问题，但老于那两个合伙人有一个是外国人，情况就有些严重了。”

打架能解决的都不是大问题，郁焉琢磨着这句话，忽然发现，她和于帘好像也是因为打架才捅破了那层窗户纸，才有了今天的。

啧。

打架还是一件不好的事情，别误导了别人。

“我给你说个好笑的，你知道外婆现在都能用东北话买菜了吗？”于帘边说边笑，依旧锲而不舍地寻找着日记本上的蛛丝马迹，“我上次听见她那个口音，就知道是奶奶传染给她的，两个人总是一起……郁焉儿！”

本来还在听八卦的人被吓得一抖，“……怎么了？”

于帘总算是找着成果了，她怒气冲冲地把本子拍在郁焉面前，脸上生着气，心里乐开花，冷声道：“这个钟菲菲是谁？你们俩在本子上讲小话，老师没抓你么？”

郁焉瞟了一眼，突然爆笑。

只见上面写着两道笔迹——

一个明显是郁焉字迹：【钟菲菲，咱们别走太近了，老师会说我们的。】

另一个肯定是钟菲菲：【我不要，老大，以后你就是我老大，你去哪儿我都要跟着！】

郁焉：【你怎么这么不知道羞啊？】

钟菲菲：【我不羞就不羞，你太厉害了，我好喜欢好崇拜你啊！】

那时候的郁焉发着愁：【唉，好吧，你真的太傻了。】

钟菲菲：【我爱老大！】

于帘拿着本子兴师问罪，吃了恋爱以来第一次正经的醋，“笑什么？笑也没用，老实交代！”

郁焉根本不记得还有这么一段话，看着那些稚嫩的字笑得不行，笑够了才扶住于帘的手，勉强直起了腰，“于大帘，这个钟菲菲……哈哈哈哈……他就是钟隽啊！”

于帘面若木鸡：“……”

于帘：“他妈这么想不开？”

这是有一段历史渊源的。

钟隽他妈和柴可可她妈是同一个产房里认识的，病床隔着，自然就聊了起来，柴可可她妈说做了B超，查出肚子里是个女儿，名字取好了就叫柴可可。

钟隽他妈没做B超，但是凭借酸儿辣女判断出自己这可能也是个女儿，于是和柴可可她妈一商量，给钟隽取好了大名——钟菲菲。

钟菲菲，柴可可，ABB格式，这可不就是好姐妹的名字吗！

谁知道生出来钟隽是个有把儿的，可把钟隽他妈愁坏了，为了履行和好姐妹的诺言，她愣是拿着钟菲菲这个名字去给钟隽上了户口，钟隽从小就不从，天天闹，无奈每次都被暴力镇压。

“后来是钟隽人生第一次告白，人家女孩子说才不和女孩儿恋爱，把钟隽气得差点从主席台上跳下去，哈哈哈哈……”

于帘哪儿知道这些往事，跟着乐了起来，“然后呢？”

“然后钟隽又去找他妈说要改名字，还闹脾气和柴可可绝交，最后还是被他妈用女子单打解决的。”郁焉擦擦眼角笑出来的泪，“钟隽到了初二才改名字，因为他觉得这名字不改，这辈子都谈不了恋爱。”

“他从他家二楼跳下去，没摔着哪儿，但是把他妈吓坏了，只好带着他去把名字改了。”郁焉讲着都觉得钟隽其实也挺牛逼的，“那后来，钟隽换了个人模狗样的名字，在情场大杀四方，成了个彻头彻尾的渣男。”

于帘：“……啧。”

还不如叫钟菲菲呢。

于帘又想到什么，往旁边一靠，问道：“那柴可可呢？”

“柴可可怎么了？”郁焉翻了翻本子，“我可没跟她上课传纸条。”

于帘眯了眯眼，“郁焉儿，柴可可喜欢你，你们俩关系那么好，我心里硌得慌。”

那次打架，也是吃柴可可的醋吃疯了，于帘秋后算账，拿着算盘就来了。

郁焉眼神晃了晃，“柴可可她……我们就是好朋友，哪儿那么多喜不喜欢？于大帘，你喜欢我，也不要觉得所有人都喜欢我好不好？”

于帘蹭地起了身，挨着郁焉的身体站住，固执道：“她就是喜欢你。”

“那……”郁焉结巴了，“那她喜欢我，我不喜欢她，这你也吃醋？”

“你先前还想利用她让我吃醋。”于帘去解郁焉的外套扣子，“我们为这个还打了一架。”

郁焉赶紧护住自己的衣服，连连往后退，“谁利用她让你吃醋了？那是让你死心好不好？”

一条胳膊打不过两条胳膊，于帘轻松地按住郁焉，“那我们再说些别的。我最近在班上听说，你以前摸过挺多女孩儿的胸啊。”

“这个……”郁焉求饶地看着于帘，“都是往事了，真的。于大帘，咱们别那么幼稚行吗？”

“我不要。”于帘有些跃跃欲试，“我乡下孩子一个，还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感觉，焉焉姐姐你经验那么丰富，要不让我体验一下吧？”

“你他妈……”

这大庭广众、晴天朗朗的，郁焉挣都挣不开，反抗的时候于帘又亲了上来，害得郁焉晕晕乎乎的，四肢无力，断臂尤其。

最后……反正是从了。

郁焉咬咬牙，以后与女流氓同住，她还能坚守清白多久？

第35章

一个人对你有渴望，和一个人对你有欲望，那是完全不一样的。

渴望会让你感觉很虔诚，欲望只会让你感觉到不适。

郁焉现在就介于感受虔诚和感受不适之间，搬到了于帘楼下之后，她总是提着心吊着胆，生怕一个不注意就让于帘闯了进来，把自己吃得干干净净的。

白天她们各自出去上课还好说，于帘早上送她这个伤残人士去培训班，叼着亲几口之后赶去学校上课，之后便是一整天都见不上面。

晚上郁焉先回家，陪着外婆做会儿饭，陪着顾主任看会儿电视，然后自己钻回房间去看书做作业。

她那间卧室巨大，近来也收拾出了个样子。和郁焉住了那么多年的矮房间不同，这间卧室宽敞又大气，唯一的缺点就是门锁坏了，郁焉怎么修也修不好，都打算自己去买一把新的来了。

于帘晚上闯她闺房可怎么办。

手臂上的石膏半个月就拆了，医院都没去，顾主任在家里给郁焉拆的，动作之精细，态度之专业，只能令郁焉折服。